第五百七十章狗咬狗
“一派胡言！”永安侯话音才落，郑启岳便愤然出列。他对着承德敷衍行礼，之后才满怀恶意的盯着永安侯，“本相与侯爷到底有何仇怨，竟让侯爷你如此行径！”
永安侯侧眸与他对视，面上冷意显然，“本侯与右相自无仇怨，如今所为，不过尽臣子本分！”
“你！”郑启岳没想到永安侯会是这般，他连道好几个‘好’，后对着承德拱手，“大皇子殿下，臣绝无谋逆之心，更未窝藏朝廷要犯！”
“是吗？”永安侯冷笑，没等承德开口就截住郑启岳的话头，“那刘鸿这反贼为何会在右相府中？又为何会写下一纸状书污蔑本侯？”
“绝不可能！”郑启岳反唇相讥，“刘鸿早已死在大理寺中，此时人尽皆知，侯爷又何必用一个死人来泼本侯的脏水！”
正在这时候，另一处传来一声轻笑。
顺着声音看去，竟是一直不曾开口、更没什么存在感的贤王燕廣。
承德微顿，问道：“皇叔为何发笑？”
对于燕廣，帝后自然可以直称‘贤王’，但承德如今并非帝王，只是皇子，所以也该称一句‘皇叔’。
因着承德发问，众人的目光也轻飘飘的放在了这个年轻的皇长子身上。诚然，因为承德往日贯来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今时今刻，朝臣对他也没什么尊敬或者畏惧。
只是碍着其名正言顺的皇室血脉，面上不曾落他脸面罢了。
“没什么，只是觉着右相的话有些好笑。”燕廣微微拱手，瞧着甚为敷衍，让承德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死在了大理寺？到不若让大理寺的人来说说，刘鸿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随着燕廣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便纷纷放在了大理寺卿程颐的身上。
这让程颐面色微沉，终归出列。
他略显迟疑，最后斩钉截铁，道：“死在大理寺中的那人，不一定是反贼刘鸿。”
此言既出，群臣哗然。
郑启岳的脸色更黑如锅底，对程颐怒目而视。他甚至气笑了，指着程颐的鼻子，道：“程大人不是只听皇上吩咐？如今怎么也开始给永安侯作伪证了？”
“说本相有不臣之心，本相怎么觉着永安侯你才是狼子野心啊！”
程颐看了郑启岳一眼，并未搭话。
如此反应在旁人看来等同默认，但唯独相熟的人知晓，这是程颐不愿与一个将死之人有太多交集。
刘鸿，确实没死。
在白梵跟着仵作验尸的时候，那尸体就进行了调换。重伤昏迷、丧失行动能力的刘鸿被暗中带走，留下的尸体，不过是做了张七分相似的脸而已。
“既然如此——”永安侯目光森冷，忽而看向承德，行礼道：“大皇子殿下，刘鸿之事非同小可，臣愿以侯府爵位担保，刘鸿定在右相府中！”
“臣恳请殿下下令，搜查右相府！”
郑启岳双目欲眦，事到如今，他如何不知永安侯定然做了手脚？否则他如何会说的如此笃定，更那处侯府作为赌注？
“荒谬！”郑启岳气得发抖，“本相从不知刘鸿在何处，永安侯，你栽赃陷害的手段太明显了些！”
当然明显。
可也有用。
承德见着两人狗咬狗唇角微勾，但面上还是做出为难模样。
他迟疑片刻，道：“永安侯，右相与你一般乃朝廷重臣，父皇病重也对他多加信任，此时你三言两语便要搜查右相府……”
“只怕父皇身体康健之后，会拿人问罪啊！”
这幅犹疑不定却又带着几分立功的急切被众人看在眼里，让他们对皇长子越发看轻。至于郑启岳，则是心中暗骂。
承德这话，分明是在暗示永安侯加大砝码，如此他才能顺应其意！
永安侯如何不懂？所以承德话音刚落，他便对着这皇长子跪下，道：“大皇子殿下，臣知晓您心中顾虑，可皇上病重，难免会识人不清。”
“但臣不愿您为难，愿在金銮殿上起誓：若此番于右相府中未见刘鸿踪影，臣自请摘帽脱衣，永不入朝堂！”
满堂哗然，便是郑启岳也瞳孔微缩，不敢置信。
可永安侯却目光坚毅，不见分毫玩笑。
承德叹息一句，道：“可。”
随着其一声令下，白金宇带人出宫。郑启岳虽依旧站在朝堂，面容毫无畏惧，可衣袖中的手却慢慢收紧。
永安侯，不会毫无准备。
可郑启岳又分明确信，右相府中没有不该出现的人，便是今日出门，他也叮嘱过府上的人仔细检查，莫要疏忽。
如何会有刘鸿的踪迹而他却不知晓？
但郑启岳也没有太过担心，找到了刘鸿，小小的皇长子也不能将他如何。他如今手握宝库，心中自有底气！
但郑启岳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刘鸿就只是一个幌子。
一个因着永安侯用着自己的人手来制衡他的幌子。
诚然，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半个时辰之后，白金宇带着昏死的刘鸿入了金銮殿，他身上用白布盖着，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和死人无异。
“殿下，刘鸿确实在右相府中。”
白金宇的回复如一记重锤，让郑启岳脑中轰鸣。
但旋即他就回过神来，面色沉静，“殿下！定是有奸人从中作梗，污蔑微臣！”
永安侯却不住的冷笑，“那这份状纸如何言说？字字句句都指着本侯，难不成是本侯自己要自己的性命不成！”
状纸被呈上，承德粗略看过后就让百官传阅。
一时间群臣神情各异，竟也不知如何言语。
“贼喊捉贼，又有何不可？”郑启岳冷眼看着永安侯，“侯爷倒是舍得下狠手，竟不惜用这等方法污蔑本相！枉本相引你为知己多年，你就如此行为！当真令人心寒、不敢深交！”
永安侯自然又和他反驳良久，整个金銮殿上几乎只有他们的声音。
直到两人都辩的满脸通红、气恼不已，随后暂做停歇之时，白金宇忽而看了郑启岳一眼，交他心中发紧。
下一刻就见白金宇缓缓上前一步，对着承德拱手抱拳。
他道：“殿下，微臣在右相府中，还发现了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