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季春夏

第四百八十七章季春夏

陆婉芸的话并非无的放矢。

按照燕廣的性子,就算是永安侯的意思,他也不见得会专门走一趟。再者,陆婉芸和云墨骁一样,是笃定燕廣不会心怀不轨的。

此前见着张艺只是略显难过,所以不着急澄清自己。

可如今人都跑去了齐府里头躲着,那安抚好张艺,就成了当务之急。

燕廣不是那种什么事儿都要瞒着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的,否则这瞒着瞒着,保不齐自己的媳妇儿都得瞒没了去。

只是就算如此,张艺的火气也绝不会小。

“有得三皇兄头疼的。”云墨骁闷笑,眼中颇有些幸灾乐祸,“平乐那性子可不软,此前遮遮掩掩让她流了好些泪水,她心里头可不会忘。”

陆婉芸挑眉,知晓云墨骁这般是为何。

在她和云墨骁之间还隔着窗户纸的时候,燕廣可没少打趣儿云墨骁和看他的乐子。如今云墨骁得了机会,岂会不‘报复’回去?

想到之后燕廣会面临什么,陆婉芸便略有同情。

但也仅仅是一丁点儿而已。

再多半分,亦或者是出言相劝,则是绝对不能够的。

不过思及以后,陆婉芸倒是有了想法,“我怀疑三皇兄是在为他之前与我说过的那事儿做打算。”

云墨骁眉眼带笑,“除了那事儿,还能有什么?”

燕廣和张艺算是因为那个香囊说的清楚,算是少了一桩事情。

他们也不是不理解燕廣,毕竟永安侯多疑,若不能让他尽信,燕廣做事也不会顺利。瞒着张艺,也是担心永安侯会从她身上看出什么。

而今不必瞒着——

其实除了燕廣担心真的将张艺逼急了、让她心如死灰之外,就是因为她逃避到了齐府之中,已然坐实了伤心欲绝的姿态。

之后一段时日,只要张艺不露面,那永安侯也不会过多在意。

这些事情,燕廣在那缀满了几百字的纸条上,也写的清清楚楚。

而这,也是当时张艺如此恼怒的原因之一。

齐漪倒是和陆婉芸他们一样松了口气,不管如何,这两人说清楚明白就好。不然这往后一段时日院子里头多了个哭哭啼啼的,委实叫人头疼。

现下,齐漪则可以全心去琢磨‘皇帝的救命恩人’一事了。

“娘娘,那自称皇上救命恩人的父女,是在与庆国接壤的山脉之下的村子中的医女。”

听见齐漪带来的消息,陆婉芸眸色微动。

若是这样说,那她倒是记忆犹新。

说起来还得多亏了那医女,否则云墨骁何至于好几日才醒过来?

“季春夏,对不对?”陆婉芸眼神冰冷,见不着半丝暖意,“蒙着面纱,是因为脸上有着刀伤,是也不是?”

齐漪面露惊愕,“娘娘怎的知道?难道那医女当真是皇上的——”

“是,怎么不是。”陆婉芸冷笑,眼底浮现杀意,“如果不是她,在村庄之中又何至于耽误这么久,最后险些被云胤耀的人追上!”

她将那时候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面容冷凝。

齐漪则是越听越觉着气愤,到了最后更是没忍住呵斥道:“岂有此理!”

陆婉芸倒是显得平静很多,或许是当时就已经气过了,所以如今看起来倒是没太过在意。

当然,也只是面上如此罢了。

“娘娘当时就该直接要了她的性命。”齐漪轻叹,极为惋惜,“如今也不会给他们机会颠倒黑白。”

“一行人无人精通医理,她死了,她的父亲就不会投鼠忌器。”陆婉芸眼中冷意越盛,“本想离开之前要她性命,可庆国的人来的太快,倒是忘了处理她。”

说再多,也是因为当时的疏忽导致。

陆婉芸微微阖眼,瞧着疲倦,“她如今在何处?还在客栈落脚?能让皇城之中多人谈论此时,是攀上了什么人?”

“是右相,郑启岳。”齐漪言语精简,“虽她来往永安侯府较为密切,可实际上真正勾连的,是右相。”

“永安侯府,算是他们两方见面的一个媒介点。”

听罢这话,陆婉芸却冷笑起来。

“是右相或者是永安侯区别不大,都是一丘之貉。”她指尖轻点,“别忘了,此前右相拖着‘病体’忽然出现在金銮殿,就是为了将永安侯从牢房里头捞出来。”

见陆婉芸不悦,齐漪便道:“但您也不是没有收获。若当时右相不出面,兴许咱们都暂时想不起来这个人。”

“如今能够提防着,也能免了来日他阴缩着突然咬您一口。”

这话在理,陆婉芸也知晓。

所以她方才也只是提一句。

“季春夏你继续盯着,如果有必要,可以帮右相和永安侯一把,让她对皇上的救命之恩人尽皆知。”

齐漪听罢倒是开始不解。

若是如此,那右相、永安侯和季春夏岂不是就能顺理成章的利用舆论,让她进入后宫,甚至成为后宫妃嫔?

再加上她‘救驾之功’傍身,陆婉芸和云墨骁就算想做什么,也不能轻举妄动,省的落人话柄,给他们攻击的机会。

“娘娘?”

齐漪的疑惑几乎同时发出,神情上的困惑不曾掩饰。

陆婉芸摆手,“刺激刺激他们,也省的继续拖拖沓沓的,平白分了心思在这些小事上面。”

“是。”

等着齐漪离开,云墨骁正巧过来寻陆婉芸。

他和齐漪擦肩而过,但并未看立在一侧恭顺行礼的齐漪一眼。对于云墨骁而言,除了陆婉芸之外的女子,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哪怕再有能耐才华,也不及陆婉芸半分。

非是他情爱遮眼,而是若无陆婉芸,这些女子现下难以这般行事。两相比较起来,自是陆婉芸更为机敏聪慧,能耐过人。

“皇上的桃花当真不少,只有几面之缘的医女,竟然也甘愿跋山涉水的追到皇城来。”略显阴阳怪气的话从陆婉芸嘴里说出,让云墨骁哭笑不得。

“这与我何干?卿卿,你可莫要胡乱冤枉了我。”他拉着陆婉芸的手,将人揽入怀中,“且这哪里是倾慕?分明是刻意为之,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