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让他出狱
“放肆！”
随着郑启岳话音落下，云墨骁愤而起身。他对台阶下的右相怒目而视，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帝王盛怒的模样让百官越发安静，生怕因为自己此前的出言附和将帝王怒意引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受了责罚。
“微臣自知失言，甘愿受罚！”郑启岳却一改此前虚弱模样，掷地有声，“唯求皇上及时改正，莫要一错再错！”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有部分官员跟着开口：“恳请皇上莫要一错再错！”
“好好好，好得很啊！”
这话无人应答，金銮殿上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承德一步踏出，对着云墨骁拱手行礼，道：“父皇，右相所言虽是偏激犯上，却也并非全然无可取之处。”
云墨骁目光沉沉，审视着他。
朝臣越发提心吊胆，可郑启岳垂下的头颅却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他就知道，没有人能够真的容忍即将到手的权柄，被横插一脚。
是皇后所生又如何？
天家父子为了夺权尚且会争哥你死我活，遑论母子？
“是吗？”云墨骁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他冷眼看着承德，怒气和寒意不加以任何压抑和掩饰，“你倒是说说，何处可取了？”
承德抿唇，显然也感觉到云墨骁的怒意已全然冲着自己而来。
“儿臣以为，永安侯之事，需多加查探。”
此话一出，别说云墨骁皱眉，便是郑启岳等朝臣也极为错愕。
要知道之前承德可是为了陆婉芸和永安侯在朝堂上直接起了冲突，更是闹了个面红耳赤。且搜府之事也有其出的一份力，如今却忽然改口——
很难不让人多想。
但旋即，就有些有脑子的官员转过弯来。
承德此时这样的态度，是想将另外两件事情揭过。也就是说，在承德看来，放永安侯出狱，远不及陆婉芸垂帘听政和云墨骁广纳后宫来的重要。
不愿自己的父皇广纳后宫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如今燕国皇室就他一个皇子，陆婉芸又早就被下了‘定论’此后难以有孕。
所以只要没有新的妃嫔入宫，这储君的位置，对承德而言就是板上钉钉。
可陆婉芸垂帘听政的事情，他却没道理不阻止。
郑启岳眼神微沉，只觉得自己当真摸不清这一家三口到底是什么打算。虽知晓陆婉芸前段时间那些惊世骇俗、荒谬至极的举动，但他终归没当一回事。
总不能燕国新皇和大皇子，当真陪着一个无知妇人胡闹吧？
顶多也就是哄哄她开心而已。
但如今——
郑启岳是真的没法断定了。
“证据确凿之事，还需多加查探？”云墨骁眯眼，像是全然忽略掉跪在那处的郑启岳，“燕宸，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回父皇，儿臣知道。”承德直接撩袍跪下，“永安侯到底是皇爷爷信任之人，儿臣以为或许其中会有误会。”
“恳请父皇再查，若信件为真，也可堵住悠悠众口。”
“若为假，便也不至于冤枉忠良。”
云墨骁没吭声，只是盯着承德看了半晌。
还是珠帘之后的陆婉芸忽而轻叹，“吾儿所言甚是，皇上，臣妾以为永安侯之事，确实不可如此定下。”
因着陆婉芸开口，云墨骁的脸色松缓几分，但依旧充满不善。
“既如此，永安侯之事，朕会让白金宇再搜再查。”他看了眼仍然跪在地上郑启岳，“右相身体孱弱，便好生回去养着，无事还是莫要四处走动的好。”
“朕乏了，退朝。”
话毕，云墨骁一拂衣袖直接离开。
珠帘后的陆婉芸也站起身来，紧随其后。
朝臣姿势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出面阻拦。等帝后一家三口离开之后，才各自结伴，三三两两的离开。
而右相郑启岳，则是被一个在金銮殿上并不显眼的人扶起。
“大人今日何必非得走这一遭？平白的让身子更加不适。侯爷的事情，我等也会想法子的。实在没了章程，您再来也不迟。”
郑启岳并未回答，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那金灿灿的同意，不知在想什么。
右相病弱，也不完全都是假话。
知晓这事儿的云墨骁和陆婉芸并不意外，承德也没见惊讶之色。他安静的站在自己父皇母后的身边，看着两人慢条斯理的下棋。
“皇上，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永安侯已经出狱，现在已经回到了永安侯府。”来禀告的事白金宇，他被云墨骁特许带剑觐见，但身侧还是站着燕鹫。
“继续盯着。”云墨骁没有回头，“若有逾矩之事，朕特许你先斩后奏。”
白金宇拱手应下，转身离去。
燕鹫则还站在原地，道：“主子，主母，左将军说，想见您二位一面。”
听见这话，陆婉芸和云墨骁双双停下手中动作，默契的看了燕鹫一眼，之后沉默对视。承德也跟着皱眉，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半晌，陆婉芸轻叹，“左将军到底是——”
话毕，她放下手中棋子，缓缓起身。
云墨骁也没忍住叹息，跟着站了起来，“既然是让你来告知朕与卿卿，那便是希望私下见面，不被人所知。”
“也罢。”他看了眼天色，“用过晚膳之后，便去左将军府见左将军吧。”
心知肚明的两人眼中有着无奈，但并无惊讶意外。
虽大抵知晓左将军要做什么，却不曾想过竟是来的这么快。
但实际上，左将军已经等了很久。若非如此，在云墨骁从边关回来的消息传出后，他就会入宫求见，诉说自己的打算。
等了这么好几日，也是给了陆婉芸和云墨骁腾出手去处理其他事情的时间。
两人心中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才越发的觉着可惜。
“父皇，母后，左将军这是要……”承德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若是如此，那平昌郡主该如何？”
“团子是个有乖巧的，若是左将军愿意，宫中也不差这一口饭。”陆婉芸笑笑，“不过若是这样，承德，你可得好好照顾妹妹。”
承德眼神微动，自是拱手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