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换血
因着陆婉芸给出去的东西，林大人和王大人相继落马。不是没有人为他们辩护脱罪，可证据确凿的连当事人都无话可说。
不消两日，这两人举家落幕。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刑部和吏部也顺带清除不少。”齐漪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陆婉芸说着话，这几日她在勤学堂几乎是从早坐到晚，“您可有举荐之人？”
陆婉芸看着在廊下看书的李雯，略有可惜，“有是有，但时候不对，他们不会同意。”
顺着陆婉芸的目光看去，齐漪也看见了垂头苦读的李雯，不免轻笑，“其实此前我一直觉着您只是突发奇想，最多不过将女学办起来。”
“哪曾想，您竟是有着这样大的抱负。”
陆婉芸回眸，并未回答齐漪的话，只是道：“再过几日他们会开始将自己的女儿送过来，届时继续宣传勤学堂，日复一日，总会让这里人多起来的。”
话音才落，外头就传来通禀：“太子妃娘娘，齐小姐，外头来了三辆马车，说是要给他们家的小姐报名入学。如今已经将人请到了前堂候着，您看可要去瞧瞧？”
齐漪有些诧异，“林、王两人才落马，他们就这么着急投诚了？”
诚然，林大人和王大人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云墨骁和程颐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将陆婉芸摆在明面，让官员们知道这两人倒台到底是谁的手笔。
所以陆婉芸之前才会笃定，再过几日定会有官员将自家女儿送过来。
不为别的，只是以此让陆婉芸‘消停’些，至少下次要做什么时候不要选上自个儿。
“来的大概率不是朝臣。”陆婉芸起身，“他们若今日就来，难免成为出头鸟，要等上几日后，在同僚处才有说辞。”
“那会是谁？”齐漪跟在陆婉芸身后，“寻常人家的女儿也坐不起马车，更不会有‘小姐’的称呼。”
“我朝商贾可不在少数。”
陆婉芸的回答让齐漪霎时反应过来。
是了。
别说整个燕国，便仅算皇城，有钱的商贾人家都不下百数。
“他们是想和您攀关系。”齐漪若有所思，“商贾在皇城地位不高，纵然家财万贯，得了先皇恩准不限制其穿衣用度，却依旧抵不过八品官员半分。”
陆婉芸但笑不语，这些商贾人家的女儿来的比她想的要晚一些，但好歹不算太迟。
回头用皇后金印盖上几张题字，浅显的夸上一两句，之后自然会有络绎不绝的人来到勤学堂。
商人么。
地位不高，若有皇室夸赞自然会多出几分底气。便是来日得罪了某些官员，拿出盖了金印的题字，那些人也得掂量几分。
勤学堂的前厅端坐着三个女子，虽不说浓妆艳抹，但头上的金钗玉珠不在少数，瞧着富贵非凡。
陆婉芸将几人粗略打量，也没觉着违和。
到底是花了金银养出来的女儿，撑得起这般富贵华丽的打扮。
“民女见过太子妃。”
不得不说从商之人确实有眼力见，哪怕陆婉芸的穿着打扮和齐漪没太大的区别，她们也只一眼就确定何人才是主事人。
“不必多礼。”
陆婉芸坐下，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离陆婉芸最近的女子看了余下两人一眼，忽而低眉顺眼的上前一步，“民女柳琴，见过太子妃娘娘。”
陆婉芸断茶的手一顿，掀了眼皮子看她一瞬，“柳琴？柳家商号的二小姐？”
“是。”柳琴略有错愕，但旋即恢复如常，“民女听闻勤学堂接收学生之时便想着登门拜见，但因着商号事务繁多，耽误了些许时日，推迟到今天。”
她面带微笑，温温柔柔的样子瞧着极好拿捏，“幸而民女运气不错，今日还能得见太子妃。”
陆婉芸对这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来了兴趣，“柳小姐方才说，你对勤学堂早有关注？”
“勤学堂修建之日起，民女就差人时常打探。”柳琴大大方方的承认，“想必太子妃您也注意到有人在周围晃荡却从不靠近，那几乎都是民女的人。”
“落成之时得知此处有太子妃您的参与，便下定决心走一趟。”柳琴几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柳家虽不至于富可敌国，但却依旧想让您掌掌眼。”
这话可以说是明着说要寻个靠山，更丝毫不顾忌在场的‘同行’。
也是，商人么，说到底就是将今日这一遭当成了‘竞价’，赌的就是谁能更得当朝太子妃的青眼。
“柳小姐倒是将民女想说的话都说了。”另一个淡青色衣衫的女子走到柳琴身侧，对着陆婉芸行礼，“民女李雅，见过太子妃娘娘。”
陆婉芸挑眉，李家商号算是皇城中排的进前三的，前不久似乎还在和另外两家争夺今年皇商的归属，根据目前的信息来看，是落于下风的。
其目的为何，不难猜到。
“李小姐不必多礼。”陆婉芸对她和柳琴没什么两样，依旧是疏远而客气。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最先‘投诚’的柳琴的好感更多几分，“你也与柳小姐一般？”
李雅福了福身，“但民女有一物想劳烦太子妃掌掌眼。”
“呈上来。”
商贾家中的女儿自然不会真的只冲着勤学堂而来，在商言商，她们走这一遭不过是为了给自家商号争取更多的利益。
陆婉芸看的明白，也并不介意。
世上只有利益一致，才不会存在背叛的事情。
得到陆婉芸的首肯，李雅便拍了拍手，她带来的婢女便从门外轻手轻脚的入内，手中还捧着一匹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的绸缎。
“太子妃娘娘，这是最新品的藕丝锦，如今日渐炎热，正是用它的好时候。”李雅缓声介绍，“但因藕丝采集困难，做工太过精细所以价格昂贵，寻常人家大抵不愿负担此物之价，而富贵人家因其工艺繁琐而一度追捧。”
婢女恭敬奉上，馨雪见陆婉芸没有不悦便伸手接过，捧到了陆婉芸眼前。
陆婉芸抬手轻轻触碰，微微勾唇，“确实是好料子，所以李小姐今日来是与本宫做生意的？”
她的脸色算不上多好，眼神也冷了几分。
“太子妃娘娘误会了。”李雅跪下，对着陆婉芸叩首，“民女是想与您合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