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真是她
“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陆婉芸打断舒窈的话，“可惜了，你竟然回来了。”
“装什么大度善心？”舒窈冷笑，“你和本宫上辈子不死不休，就算本宫没回来，这辈子难道你还愿意放本宫一条生路？陆婉芸，你真是伪善的令人恶心！”
“信不信是你的事。”陆婉芸懒得和她争辩，她若真想要舒窈的性命，在庆国的护国寺那日，她就不会单单毁了舒窈的脸。
自然，那时候陆婉芸想的也确确实实是让舒窈生不如死。
毕竟她最爱的也就是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蛋。
可用一张脸就能抵了上辈子的血仇，怎么算舒窈都是不亏的。何况陆婉芸还明确的知道，舒窈有本事修复好自己的脸。
——否则她上辈子又怎么能毫无副作用的就改头换面入了庆国皇宫，成了皇贵妃，最后登上后位呢？
“伪造圣旨，是你给贤妃出的主意吧。”
是了，从确定伪造圣旨的人只能是经常伺候燕皇笔墨的人的时候开始，陆婉芸就已经锁定了贤妃。
此前将那试图冒充云墨骁安插在宫中的眼线的宫女送到皇后跟前的时候，她便与皇后也再度确认过。
倒也不是别的宫妃不曾伺候过燕皇笔墨，而是因为贤妃的出身，和其他妃嫔格外不同。
陆婉芸还记得皇后说：“贤妃的父亲是水军总督，只是才入宫没多久水军总督就获罪入狱，因着贤妃不知情，便也不曾受牵连。为了安抚宽慰她，皇帝也是那时候给她升的妃位。”
臣子获罪，便是其在宫中为妃为嫔的女儿不受牵连，也绝不该会有‘升位分’来宽慰她的举动。
除非，燕皇知道贤妃的生父生母与水军总督无关。
此外便是那新入宫的太监的名册，皇后也已经查过一番。这些新入宫的小太监没，一开始可都是去贤妃宫中过了一遍的。
只是贤妃不该无缘无故如此，所以，大抵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刻意引导算计。
算来算去的，也只有舒窈可能性最大。
“皇后娘娘，你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听见陆婉芸这话，舒窈顿时笑开，“什么伪造圣旨？本宫可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她瞧着陆婉芸的面容，因着没看见其脸色变得难看而有些失望，但嘴上还是道：“这可不是你能呼风唤雨的庆国后宫，娘娘还是谨慎些为好，莫要针对本宫这个皇上宠妃！”
陆婉芸不甚在意，“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今日我来非是为了此事。”
是了，正如她之前想的那样，伪造圣旨的事情是云墨骁该处理的事情。她将结果摆在其面前，就算是功成身退。
说着，她目光冷凝好些，这样的神色让舒窈露出笑容，眼中得意几乎倾泻而出。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听见舒窈问道：“呀？那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为了”
舒窈掩唇轻笑，声音轻了好些，“云、胤、耀、吧？”
一字一顿的话让陆婉芸此前准备好的逼问之语没了用武之地。她想过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舒窈会坦然承认。
但想想也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舒窈还有什么好惧怕的？一无所有之人，向来无所畏惧。
此番，是陆婉芸想岔了。
不过不管舒窈是什么反应都不重要，陆婉芸走这一趟，本就只是为了确认。如今得到确切的结果，舒窈如何又要什么所谓？
只是见着舒窈这般得意洋洋的样子，陆婉芸心中到底是不得劲儿的。
“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舒窈的语气充满遗憾，“皇后娘娘都假死脱身了，没想到他还能找到你呢。”
“被扭曲变态的人盯上，不好受吧？”她的话语中满是嘲弄讥讽，“猜猜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才对你下手？”
幸灾乐祸被舒窈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她依旧没有如愿以偿的从陆婉芸脸上看见半分恐慌惊惶。唯一见到的，只有因厌恶而其微微蹙起的眉头。
就好像是——
见到了恶心的、挥之不去的苍蝇似的。
这样的神情并不让舒窈觉着满意，于是她再接再厉，道：“等他将你带回庆国皇宫，就会用绳子套住你的脖子，割掉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让你在地上爬呀爬呀，被当成牲畜去与野狗夺食，被——”
“舒窈。”陆婉芸将她的话打断，“你说的，是我死后的事吧？”
似笑非笑的面容再度将舒窈刺激到，让她又一次变得疯疯癫癫，“是啊，是啊。是你死后的事情。才过几天，他就和疯了一样的折磨我。我的身上、脸上没有一块好肉。”
“初成，对，初成也被他杀死了。”舒窈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陆婉芸，“被他灌了好多种药，最后浑身溃烂。就和你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陆婉芸，和你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
癫狂的舒窈说着就要对陆婉芸动手，但才刚有动作，甚至于菱姨都还没来得及抬脚靠近，陆婉芸的一句话就让舒窈顿时僵直了身子。
她道：“如果云胤耀知道你在这里呢？”
提及那个男人，陆婉芸的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厌恶。
不是没想过舒窈会有多惨，但绝没想过会被那般对待！
云胤耀——
陆婉芸眼神沉了好些，再看僵硬住的舒窈后便越发觉着她可怜。但她不会心软，反而往起脆弱的心上又岔了一把利剑。
“云胤耀有很多机会可以对我出手。”她的声音轻缓，更是直接走近舒窈一步，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舒窈的面旁，“但是他没有，他躲在暗中阴暗、隐密的注视，却不敢露面。”
舒窈愣愣的看着陆婉芸，安静的听她说话。
陆婉芸忽然凑到她的耳边，如情人低语：“舒窈，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
她看着已经走出几步的陆婉芸，惊恐万分之余却又哭又笑，整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他爱你。”舒窈笑出了声，声音凄厉的便是在白日也让人背脊发寒，“多好笑？他爱你！哈，他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