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领命查探
“儿臣在。”
听见燕皇叫自己的名字，云墨骁便上前一步。
“朕赐你令牌，从即日起，进出宫闱不必报备请示。”燕皇语速极为缓慢，“朕中毒之事，以你为主，刑部侍郎为辅，尽快给朕一个交代。”
“是。”
云墨骁垂首应下，拱手行礼。
陆婉芸站在他的身侧，敛眸不语。
外头越发喧闹，让燕皇眉头狠狠一皱。
也亏得皇后让人守在外头，将燕扬和燕鎏拦着，否则燕皇怕就不是自己醒过来的，而是被他们闹醒的了。
不过就算如此，那两人在外面也不安生。
燕皇被吵的脸上越发难看，他终是不耐道：“让他们两个给朕滚进来！吵吵嚷嚷，朕看他们是生怕朕舒坦一刻！”
皇后欲言又止，到底轻叹着摆了摆手。
宫人得到收益将房门打开，不多时，那两道身影就入了内室，在皇帝病榻前恭恭敬敬的请安，“儿臣见过父皇。”
“父皇身子可有觉着好些了？”燕鎏迫不及待的开口，他目不斜视，只瞧着倚靠着靠枕的燕皇，“见您在朝堂忽然昏厥，儿臣担忧万分，连忙赶了过来，却不想——”
“娘娘定是关心父皇才会如此，九皇弟难不成还要怪皇后娘娘将我二人关在外面不成？”燕扬接过燕鎏的话，面有不悦，“皇弟不可妄言，伤了父皇与娘娘的情分。”
燕鎏噎住，面上的神情霎时难看起来，“五皇兄这是什么话？我何曾说过这些？分明是皇兄你挑拨离间！”
自打二人彻底撕破脸后，还是头一次正面对上。
而这一对上，显然就是燕鎏吃亏。
至于在旁边站着的云墨骁，倒是被两人不约而同的忽视。仿佛如此就能让燕皇忘记他这个第七子，将注意力放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父皇，儿臣当真没有伤您与娘娘情分的意思！”燕鎏再度对着燕皇解释，却不想没有得到燕皇的一个眼神。
而燕扬也不再逮着方才那话布放，而是对着燕皇拱手，道：“父皇，儿臣在来的路上听宫人说您吐出的血隐隐发黑，想来是有贼人对您下毒才会这般。”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将此等歹毒之人捉拿归案！”
这才是燕扬的目的。
他在年宴上被夺了代为批阅奏折的权限，自然要想法子从别的地方捞回来些实权才肯罢休。
此番燕皇口吐泛黑的血，便是极好的机会。
燕皇却只冷眼瞧着自己这两个儿子，半晌后笑道：“朕倒是有几个好儿子，不过老五啊，朕已经让老七全权负责此事，你便好好养伤就是。”
说着，话锋一转，“朕不是让你在府中好生养着？怎的今日入了宫？你且回去歇着，不必操心这些，若伤处迟迟不好，朕还要忧心着你。”
燕扬面色微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虽燕皇明面上没有怪罪他违抗‘软禁足’的命令，但隐含的不满几乎要摆在明面。这让燕扬不得不选择暂时放弃原本的打算，只伏身拱手，道：“让父皇担忧，是儿臣的不是。”
燕皇依旧笑着，瞧着竟也温和的很，“回去休息吧。”
燕扬忍着不甘，慢吞吞的离开。
余下的燕鎏也终于抓住机会开口，道：“父皇，儿臣往年虽然纨绔了些，但如今已经知晓身为皇子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还请您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帮着七皇兄查明此案！”
语罢，燕鎏撩袍跪下，额头触地，久久不动。
云墨骁和陆婉芸等人站在一侧，平静的瞧着跪伏在皇帝病榻前的燕鎏，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燕皇则沉默许久，最后以轻轻的叹息作为开口，道：“起来吧。”
见燕鎏缓缓起身，他才收回看着燕鎏的目光，微微阖眼，“你府上侧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至今未平息，朕不希望皇室颜面蒙羞，你可明白？”
燕鎏抿唇，良久才再拜，道：“儿臣明白。”
得了燕鎏这话，燕皇才再度睁眼，看向燕鎏的时候似乎含了些许欣慰，语调也轻缓好些，“你明白就好，去吧。”
燕鎏敛眸，盯着地面，最后一拱手，“父皇好生养着身子，儿臣先行告退。”
转身的瞬间，燕鎏恶狠狠的剜了眼一旁的云墨骁，怨愤似乎要喷涌而出。云墨骁眼神无波的与他对视，仿佛在看上不得台面的戏子。
这让燕鎏心头越发窝火，没忍住甩了衣袖，大步离开。
而在目送燕鎏离开后，燕皇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扫过云墨骁等人，最后化作长叹，“朕竟是没想到，朕的儿子们个个儿都想着要朕的命。”
“皇上，臣妾见几位皇子都关心着您，如何会想害您？”皇后上前，眉眼温柔，“九皇子虽因唐艳雪的事儿犯浑，但对您却是赤子之心的。”
“至于五皇子，他一贯性子温和，待您赤忱，更不会有害您之心的。”
皇后的话没让燕皇面色好转，反而讥讽之色更甚，“皇后久居深宫，被竖子蒙骗情有可原，但朕往后不想再听见你为他们说话，你顾好老三便是。”
燕皇的话难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确实因为皇后的言语而越发没有往她的身上联想。
不顾就算联想到皇后身上，燕皇依旧注定一无所获。
如此前云墨骁和陆婉芸说的那样，他们无非是作壁上观，顺带掌控了证据后就往燕皇桌案上递，这期间的所有事情，和他们又有什么相干呢？
“老七，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回了皇后的话后，他就再度看向云墨骁。
“儿臣明白。”
云墨骁拱手应下，神色平静，仿佛这事儿再寻常不过，并不是方才燕扬和燕鎏都想要揽在身上的差事似的。
见其反应如此平淡，燕皇却眸色微动，他定定的瞧着云墨骁，问道：“骁儿，莫让朕失望。”
“儿臣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燕皇的话得到了云墨骁斩钉截铁的回答，也终于让他舒出一口气，越发倦怠的靠着靠枕，那毒素来的突然，他本就是强撑着精神。
不多时，他就又阖上了眼，不知是闭目休养生息，还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