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秦夫人
燕扬在亲眼目睹自己的‘小姨’与父亲缠绵后，便离开了这处，等着外头候着的太监通报给燕皇说其来过时，他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要说有什么动静也不尽然，只是五皇子府中连夜丢了好些碎片出去。
其中还有一个什么东西被草席裹着一道扔出，到了后半夜，五皇子府中就安生下来。
接到这些消息时，陆婉芸和云墨骁才将将用过早膳。对此二人目光交汇，并不曾言语。只是在撤下了膳食之后，云墨骁招来了身侧伺候的人。
他吩咐道：“去看看昨夜五皇兄那处都丢了些什么东西。”
陆婉芸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后才开口：“想来会发现些有趣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五皇子能带给我们多少惊喜了。”
“自然不会小。”云墨骁说的笃定，“看来昨日宫中的事情果真将他刺激的太狠，竟是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
“温文尔雅、君子如竹的五皇子，可不该如此失态。”陆婉芸也起了兴味，“我还不曾见过传说中‘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夺，看来如今有眼福了。”
云墨骁好笑的看了眼陆婉芸，没有再说什么。
什么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真当他没听出来她话中的嘲讽不成？
见其不语，陆婉芸也不再调笑。
她话锋一转，道：“其实我一直有些好奇，你和我不同，你曾经手中有千军万马，若是想为母亲报仇，上奏禀明云胤耀后就可将他说动，挥兵南下，亲手了结燕皇的性命。”
“可你偏生选择假死回到燕国做这个什么七皇子，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便是想要给你母亲正名，你若成了胜者，自然也可以追封，不是么？”
陆婉芸的让云墨骁眼中的笑意散去，他沉默的看着陆婉芸，待她说完过后，才轻叹一声，眼神略有哀伤。
“卿卿，若是开战，你可知会死去多少人？”
云墨骁的声音又轻又缓，下一刻就消散在空气中。但陆婉芸，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只觉得那句话一刻不停的在往她脑子里钻。
要死多少人？
陆婉芸抿唇。
诚然，这一点，她往日是没有想过的。她想的都是最快的方法报仇雪恨，却忽略掉若用所谓的最快的方法，又会掀起多大的动荡。
“我领军打仗多年，双手不知沾了多少血腥。”云墨骁见其沉默，眼中便浮现些许爱怜，“卿卿，我并未怪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若为一己之私就赔上千万士兵的性命，那比我的仇人更加可憎。”
“再者，若不亲眼看见他们父子相残、含恨而终，又如何算得上是报复？”他的脸上闪过疯狂之色，心底的恨意头一次如此明显的摆在脸上，“母亲死的时候千夫所指，万人唾弃，我怎么能让他们干净利落的去死？”
此时的云墨骁疯狂而又脆弱，执拗中带着零星的渴求。似乎，在希冀着眼前的人多怜惜他几分。
陆婉芸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庆国战神’，心中不知何处猛地就软下去一块。她再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觉得心口闷的发慌。
“我明白了。”她只感觉自己如今唯有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纾解心头的怪异感，所以她伸手覆住云墨骁的手背，“我会帮你。”
云墨骁因为陆婉芸的主动触碰而眸光微动，他定定的看着陆婉芸，似乎要将她深深的刻在自己的眼中。
许是云墨骁的眼神太过露骨，所以陆婉芸顿时如同被烫到了一般的将手收回。她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中藏着，紧紧的捏在一起。
其耳尖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让云墨骁眼底的恨意慢慢褪去。
他忽而笑了，“卿卿，我知道你会帮我。”
唇齿间的低吟让陆婉芸耳尖越发红润，像是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你别多想，我只是见你可怜，且你我有约在先。”陆婉芸语速极快，但却有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底气不足，“旁的可什么都没有。”
“是。”云墨骁笑意越深，也不知道到底是信了那话还是没信，“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约定与合作。”
“你知道就好！”
不知怎的，陆婉芸总觉着云墨骁的话虽字字正常，但却着暧昧旖旎，让她觉着不仅自己的耳尖滚烫，连双颊都开始发热。
云墨骁笑的越发欢喜，眸子中仿佛只有她一人。
这等眼神让陆婉芸心中越发七上八下，只觉得自个儿在这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故此，她瞪了云墨骁一眼，带着恼羞成怒和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小女儿姿态。
“没别的事我就去看承德了。”
陆婉芸起身要走，却在将将起身的时候见到管家匆匆赶来。他来到二人跟前站定，行罢礼后才开口道：“主子，秦夫人来了。”
“快请。”
云墨骁在听见‘秦夫人’三个字后面容就严肃起来，让陆婉芸暂时忘却方才的暧昧，微微皱眉。
“秦夫人？”
“待会儿见过便知。”云墨骁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你二人见过的，她还送了你些东西，只是可惜暂时用不上。”
如其嘴里说的‘可惜’二字一样，云墨骁的面上也果真充满了可惜之色。
陆婉芸越发不解，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位秦夫人，遑论她还送了东西？但见云墨骁摆明不肯明说，她也不在追问。
左右，见过了就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一道过去，因着关系越发亲近，所以并肩而行时也比以往靠近好些。宽大的衣袖在走动着交缠不休，仿佛是两人借着衣袖的遮挡执手而行。
加之陆婉芸面上红晕暂时没有褪去，便越发显得像一对真正的新婚夫妻。
来到前厅时便见着一个素衣女子背对他们站在那处，似乎在打量屋中布局。她的发髻高高挽起，插着一支银制的兰花发钗，除此之外竟没有任何装饰。
但饶是如此，其通身的气度也无法让人忽视。
“夫人久等。”
云墨骁轻声开口，同时微微拱手，瞧着极为客气。
秦夫人听见声音后慢慢转生，待看清了她的面容后，陆婉芸便睁大了双眼。
“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