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谁做的？
王德全的话让正殿里头的人将头恨不得埋在胸口去。
云胤耀双目赤红，顾不得那跪了一地的宫人，只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王德全的脑袋，“你这贱奴在说什么？二皇子乃朕的血脉，尊贵无比，你怎敢如此咒他！”
“来人！将这个贱奴拿下，掌嘴五十！”
其话音刚落，初成那屋子里头就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我的儿！”
众人微怔，王德全也趁机挣脱开那些压着他的人的手。
“皇上，二皇子是真没了！”他已然上了年纪，哪里经得住掌嘴五十？若真挨了这一遭，怕是后半辈子都别想吃一口硬菜！只见其慌张的跪走到云胤耀脚边，扯住他的衣摆，涕泗横流，“皇上，太医说，二皇子过敏严重，一口气没上来，便，便”
“太后娘娘！”
随着一声惊呼，才惊觉太后竟是昏了过去。
陆婉芸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真真是祖孙情深，还没见着尸体就晕了过去。
许是陆婉芸太过淡然自若，所以云胤耀的目光也放在了她的身上。那样的眼神让人极为不适，仿佛被毒蛇盯上。
诚然，将一国之君比作‘毒蛇’显然不太合适，但对于陆婉芸而言，云胤耀两辈子都是攀附她而夺得权势的毒蛇！
“皇后，此事最好与你无关。”
云胤耀阴恻恻的开口，兴许是之前陆婉芸被栽赃陷害太多次，所以这次他竟罕见的没有直接定下陆婉芸的罪名。
亦或者，因为宁楚楚腹中还有皇室血脉，故此他尚未完全失去理智。
“自然与贫尼无关。”
陆婉芸神色淡漠，侧身让开道来。
庆国的二皇子没了，皇帝自然要去瞧一瞧的。她没想着去看初成的惨状，但心知云胤耀不会让她离开，也干脆跟上。
和旁人的肃穆神情相比较，陆婉芸的淡漠便越发的突兀。
按道理来说，她合该装模作样的表示悲伤，至少不该如此平静。
然对于陆婉芸而言，此时此刻，她没有笑出声来，已然是极大的克制！
“耀郎！我们的孩子，他，他——”舒窈跪伏在床前，她的声音已然喑哑，再不复之前的妩媚勾人。
她果真伤心透了。
“皇上，二皇子殿下是用了桂花糕，引起了过敏症状。”太医毕恭毕敬的开口，见云胤耀神色难看，越发小心翼翼，“桂花糕中含了诸多花生碎，二皇子殿下对花生过敏，此番食用桂花糕过多，便”
“微臣无能。”
太医说完继续俯首跪地，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舒窈余光瞧见陆婉芸后顿时有了力气，甚至顾不上在云胤耀跟前示弱，便要去撕扯陆婉芸，“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儿子！陆婉芸！你好狠的心！”
“与我何干？”
陆婉芸避开扑过来的舒窈，冷眼瞧着她因为踉跄且无着力点而摔倒在地。
“你此前养育成儿一段时日，你定然知晓他花生过敏！此前我御膳房的人寻你拿了制作桂花糕的方法，定是你故意让他们在里头加了诸多花生！”
“成儿不知自己花生过敏，难道你还不知吗？可怜我儿，你竟是分毫不念养子情分！”
舒窈的哭诉让云胤耀的眼神越发狠戾，他怒喝道：“将御膳房的人都给朕押过来！皇后陆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婉芸依旧是那副淡定模样，就算云胤耀盛怒，她也没一丝慌张，“我不知二皇子花生过敏，且往日二皇子用过桂花糕之后也并无大碍，舒妃，你为了攀咬竟如此信口开河？”
云胤耀眸色微动，显然想到了当初初成用了桂花糕之后也出了红疹子的事情。但那时候太医说的是天气湿热，乃是湿疹。
“分明是你给出的制作方法，不是你还能是谁？”舒窈眼里猩红，“陆婉芸，成儿只是一个孩子，你如何这般歹毒！”
“不可理喻。”陆婉芸皱眉，看向舒窈的眼神极为厌恶。
“皇上，御膳房的人都到了。”
侍卫话音落下，而后御膳房的厨子们就跪了一地。他们神情惊恐，特别是在知晓二皇子死了之后，就更是紧张不安。
东西是从他们哪儿出去的，不管如何都难辞其咎！
“你们说，桂花糕的方子是不是陆婉芸给的！”舒窈面目狰狞，哪里还有昔日宠妃的模样？“是不是她让你们往里头加花生，谋害我儿！”
主厨被其状若疯魔的样子吓到，哆哆嗦嗦道：“桂花糕的方子确实是皇后娘娘给的，但皇后娘娘给时交代过，花生可加可不加，故此御膳房一开始送上来的糕点并无花生。”
“皇上，我，我等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啊！”
主厨老泪纵横，‘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
云胤耀皱眉，看向舒窈。
舒窈却满脸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陆婉芸依旧没开口，倒是那主厨见云胤耀面色不好，就又道：“皇上，同一锅的糕点还送去了清澜殿给宁昭仪，里头用的食材全是相同的。”
“去问问宁昭仪那处可还有剩下的糕点。”云胤耀摆手，过了这么片刻，他也冷静下来，“至于皇后，上次初成用过桂花糕后也起了红疹，朕记得你也知晓此事。”
“正是知晓，所以那晚不愿再做。后来给御膳房的人方子时，也叮嘱过花生碎是根据个人口味决定是否添加。”
她看向御膳房主厨，“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擅自做主，还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害了我的儿子？”舒窈恶狠狠的看着陆婉芸，“我疯了不成！陆婉芸，你为了脱罪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谁知道你如何想的？”陆婉芸冷笑，“皇上，倒不如问问御膳房的人。”
云胤耀目光放在那些人身上，见一人面色尤为惨白，便指着那人，道：“将此人押出来。”
那人也是个胆小的，一听见这话顿时尿了裤子，更是哆嗦个不行，“皇上，是有人告诉奴才，二皇子尤其爱吃花生，所以奴才在刚出炉的时候，往里头加了些！”
“皇上明鉴，是西宸宫里头来了人传旨意，奴才才如此的啊皇上！”
话音落下，便引起了纷纷附和。
“是啊皇上，奴才也曾见过西宸宫来的那宫女，她自称是二皇子身边伺候的，还拿了西宸宫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