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有证据?

“噢,那鹤……被水家的二小姐煮了?”

身穿黑色绣四爪金龙袍的清隽男人微微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领我去看。”

厨房里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容辰抬脚踏进厨房,眼睛四下一扫,便看见灶台边上还有一片纯白色的羽毛。

“呵……本王虽然不甚喜欢水相那个老顽固,却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情羞辱他。”

容辰捡起那片羽毛细细看了看,“这小丫头,怕是想要挑拨本王与她父亲的关系,好让水相同意退婚……那鹤现在在何处?”

“被水小姐倒进了潲水桶,水小姐还用您昨儿打的鹳代替了这道菜。”

暗卫微微低了低头恭声道:“如今菜还未做,王爷,可要属下吩咐厨房不理水小姐的吩咐?”

容辰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看了看那口还残留了些许汤汁的锅:“有趣。她若是想嫁祸本王煮了那鹤,便该留下那证据给她父亲看,为何又要倒掉?还用鹳代替鹤?”

“属下也甚是不解。”

容辰扯了扯唇:“那你便去盯好了这丫头,本王倒要看看,本王这位未婚妻,究竟打了什么算盘。”

……

水芸纤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一半的坏事早就被苦主知道得一清二楚,低着头正在思索前世那些旧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得让她紧紧握住了拳头的声音。

“纤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水月正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之上,眼神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我不是让你守着那东西……万万不要出了岔子么?”

水芸纤的眼底闪过一丝深重的恨意,缓缓松开被她捏得指甲几乎都要深深陷进肉里的拳头,神色平淡的对着水月勾了勾嘴角:“已经办妥了,我怕若是再久留会被发现,所以便离开了。姐姐放心,今日的重头菜定不会叫你失望。”

水月不疑有他,冲着水芸纤点点头:“你跟我回房,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水芸纤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那一丝想直接将水月掐死的念头跟着她走进房间,轻轻掩上了门。

“你姐夫他近日很是宠幸那个林侧妃。”

水月的眸子里尽是焦躁的怒气,一张妆容浓艳的脸有些狰狞的挤在一起:“纤儿,若是姐姐失了宠,便没办法再助着水家,父亲也就不会同意让你退婚了……所以我要你明日去邀请林侧妃同你去昭觉寺进香……我在那里埋伏了人手,你只要把她带过去就是。”

“噢?”水芸纤微微挑了挑眉,有些讥讽的勾起嘴角,很快又变得神色如常,“我明白了,那我先回房了。”

“去吧。”

水月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庶妹的异样,只是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当心,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水芸纤在心里暗自冷笑一声退出房门,前世她听从水月的安排,为了她坏事做尽,而她却在背后坐享其成,那林侧妃心思单纯,把水月看作和善大度的正妃,至死都不知道水月的真面目,还以为那些杀她的人只是一群劫匪。

临近晚宴时分,水月与容金并肩坐在水至清的左侧,举止亲密,宛若一对璧人,眼底带着克制的喜意。

容辰面色淡漠的扫了众人一眼,将目光落在面色平静的水芸纤身上,缓声开口:“诸位,菜已上齐,请随意吧。”

水相冲容辰微微笑了笑,正要举箸,就看见仆从端着一口大锅走上前:“王爷,还有一道菜。”

闻言,水月与容金相视一笑,目光都落在了仆从手中的锅子上。

仆从小心翼翼将那锅子放在桌上,揭开盖子,香气弥漫的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一处,水月盯着锅子,不等容金吩咐,就故作诧异地指着锅子里的东西道:“这是什么菜?……本王妃瞧着怎么有点像是只鹤?”

难道是他送给容辰那只象征祥瑞的仙鹤?!

水至清的表情顿时有些阴沉,目光死死的盯着里面那只长喙细颈的东西,而后冷冷的看向了一脸漠然的容辰。

他竟敢这样羞辱他!

如今还未登基就不将他放在眼里,登基了还得了?

他原本还在三皇子与他之间犹豫,觉得他虽不得皇帝宠爱,但能力出众,可如今看来,倒是不必再犹豫了。

不过是一个皇子而已,当今陛下最不缺的就是皇子,他倒要看看容辰没了相府支持,还如何与其他王子相斗!

水芸纤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扫了一圈在座之人,将众人变幻的神色尽收眼底,瞥见水月眼底按捺不住的喜意,冷冷勾起了嘴角。

而水至清更是冷哼一声将手中筷子重重放下:“九王爷,本相之前送您的鹤,现在何处?”

鹤?

水芸纤一惊,那鹤是真真切切的煮了,水至清要看容辰若是拿不出来,就算之后证明锅中煮的不是鹳,怕也要落了下层。

容辰扯了扯唇,故作疑惑:“那仙鹤娇贵,我命人养在了后院暖房中,丞相缘何忽然问起那鹤?”

水至清眼神更冷:“果真?那便请王爷将鹤带上来吧!本相只怕,那仙鹤已然成了盘中餐了!”

“丞相莫不是怀疑……本王煮了您的鹤?”

容辰眯了眯眼,吩咐身旁的小厮,“将那鹤带上来,给丞相看看。”

小厮领命而去,只是过了许久,也未曾看见小厮回来,水至清的表情逐渐变得更加阴沉,坐在一旁的容金冷笑一声。

那鹤已经下了黄泉,可怜他这痴傻的皇弟还不知情:“九弟……你向来行事乖张无度也就罢了,丞相好意送你仙鹤,你怎能把鹤煮了呢?”

容辰眸光一冷,微微偏头看向容金:“三哥说这锅里煮的是鹤,可有证据?”

“难不成这锅里的还不是证据?何况,你的小厮去寻鹤,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容金叹了口气,摇摇头坐回座位上,颇为失望地看着容辰,“九弟,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