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蓉伤势好转,宁远担忧少了些,可想到客栈那边的情景,皱眉道:“你们不是在客栈中等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黄蓉知他心中所想,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那边没事,是我担心你的安危,与令狐冲出来寻你,才受了伤。”
宁远惊讶出声:“怎会是令狐兄弟,他人呢?”
黄蓉叹了口气道:“他死了。”
宁远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黄蓉道:“昨天晌午浅浅跑了回来告诉我,跟我说了你们如何攻打蒙军粮仓之事,又说任盈盈以及蓝凤凰等人撤离后连夜就返回群芳院了,可等了大半天,寻思以你的脚程,怎么也该回来了,却依然不见踪影,浅浅担忧你的安危,回客栈来找我。”
宁远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事怪我,我与莫愁被蒙军围困后,选错了突围的方向,导致迷路了。”
于是将如何进入深山,如何遇到神雕,获得独孤求败传承等事简略讲了一遍。
听完宁远的叙述,黄蓉替他感到高兴:“这样的机缘真是匪夷所思,恭喜你了,还有莫愁仙子,”看了眼李莫愁的神态,笑了笑,补充了一句,“也恭喜你喜获良缘。”
李莫愁听了大窘,不知如何回这位姐姐的话,想到以后还得跟她长期相处,就更不自然了。
宁远暗暗好笑,黄蓉太精明了,只稍微看李莫愁的微表情,就已经将事情猜的七七八八,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知道李莫愁脸皮薄,忙转移了话题:“那后来呢?怎么又跟令狐兄有关?”
黄蓉收回目光,接着道:“她们一听,顿时哭了好几个,都说要来寻你,其中青青闹得最凶,郭芙也跟着瞎胡闹,被我训了一顿,我说:‘你们以为人多就有用么?你们宁大哥真的出事,去再多也是白搭,都给我在家老实待着,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宁远听得心中感动,握住黄蓉的手:“还是夫人才压的住她们,否则真要都去找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就叫我愧疚一辈子了。下次,你也不要冒险,知道吗?你该知道,我就算打不过,总是逃得掉的。”
黄蓉柔声道:“你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又有什么是说的准的事?你可以为我出生入死,我又有什么是不可以为你做的?”
宁远听得感动,抱住她就是一顿乱吻,过了一会,黄蓉将他推开,嗔怒道:“莫愁还在旁看着,你真不知羞。”
宁远只是笑。
黄蓉接着又说:“我压下了众人后,准备出发,经过岳灵珊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声音:‘小师妹,你打算偷偷瞒着黄帮主去找宁远吗?’我本不该偷听,可发现那是令狐冲的声音时,还是决定听听是什么情况。”
黄蓉脸上露出揶揄的神色:“我并不了解岳灵珊妹子的为人,所以总得为你看着点不是?而据我观察,那小子似乎挺在乎他小师妹的,偶尔看岳灵珊的眼神就不怎么对劲。”
这点宁远是知道的,这位大师兄一直苦恋师妹,宁远曾动过偷偷给他下药的念头,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这位大师兄反而先死了。
黄蓉道:“我听见岳灵珊对令狐冲说:‘大师兄,宁大哥当初将我们从蒙古铁骑的追杀中救了出来,于我们有恩,娘亲曾说过,我们江湖儿女,有仇当报,有恩也当十倍报答,我又怎能见他有危难而躲在客栈中等待?’”
宁远心想,宁中则真不愧是女中豪杰,如此利索的话,也确实是她才说的出来。又想,不知她此刻是否还在华山?这样的英英侠女,有机会是要见上一见的。
至于岳灵珊,这妹子比较矜持,又或者是内心还处于某种矛盾之中,因而平素对宁远还保持着若即若离,没想到得知自己危难时,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也不枉自己对她的付出了。
黄蓉续道:“我对宁女侠也有所耳闻,听岳灵珊如此说,方知她娘亲真如江湖传闻那般,倒是一位值得结交的女子,可也有些气恼,看来不单岳灵珊不听劝,说不准青青和芙儿也在密谋要出来寻你呢。”
宁远笑道:“依照芙妹鲁莽的性格,多半是要偷偷跑出来的。”
“可不是吗?”黄蓉露出又气又好笑的神色,说道,“我正想回头看看芙儿那边的情况,又听令狐冲的声音传来出来:‘小师妹,宁兄的恩情我也铭记在心,没有一刻敢忘记,可你该知道蒙古军队的可怕,此去太过危险,我不放心你。’”
黄蓉瞥了宁远一眼,说道:“那位华山大师兄对他的小师妹果然是一往而情深,不过岳灵珊却好像不怎么领情,我听她声音似乎不怎么愉快,她叫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关心我,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我知道的。可是,’”
“屋里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安静了一会儿,岳灵珊才说道:‘可以,大师兄,我一直当你,当你是大哥哥,你知道吗?那是不一样的。’”
黄蓉慢悠悠道:“我当时就想,这位华山大师兄也真是可怜,有些人苦恋一个而不可得,有些人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人跟人,还真是挺大区别的。”
宁远忙打断,问道:“接着又怎样了?”
黄蓉显然也不是真的要宁远难堪,调侃了一句之后,说道:“后来令狐冲就说,他的独孤九剑破箭式更适合军中厮杀,轻功也更好,要代替岳灵珊去打探你的消息,我听他们在屋内争吵,就去找芙儿了。”
宁远道:“芙妹不会真的要来找我吧?”
黄蓉怒道:“可不是么,青青、浅浅还有芙儿三个一起密谋,被我抓了个正着,我让圆圆看着她们,岳灵珊那边也出了结果,令狐冲出其不意点了她小师妹的穴道,将她交给圆圆后,跟着我一起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