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赶到下山必经之路的小道旁,就见南聿可怜兮兮蹲在地上,略长的柔软发丝耷拉在肩头,捂着小腿,鲜血从指缝溢出。
见到锦辰,他委屈抬眸,眼睛里还蕴了泪水。
“怎么了这是?”
锦辰心下一软,忙把人扶住,让他把手拿开,“我看看伤口。”
“被弄伤了。”
南聿也没说是谁弄的,双臂柔若无骨攀上锦辰的胸膛,微微啜泣。
小腿处伤势明显,血液还在不断溢出。
锦辰:“……”
他把人从怀里捞了出来,语气略带无奈。
“你知道自己割伤和别人割的伤口,方向会不一样吗?”
南聿眨了眨凤眸,两颗晶莹剔透的细小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楚楚可怜。
他不说话,只是咬着唇,意味不明地望向锦辰,笑得媚意横生,“那你管不管我。”
“管,你也没必要伤害自己。”
锦辰有些生气,把人拦腰抱了起来,往山下走去。
“我没有积分,你自己兑换治疗道具。”
他叹了口气,到底不舍得说重话。
“好呢。”南聿单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摩挲着,声音柔媚,“你很关心我哦。”
“你还想让我关心别人?”
锦辰挑眉,低眸看了眼怀里的人。
南聿顿时笑出声,在他怀里抖动身体,搂着他脖子的手在喉结处缓缓抚摸。
“你要是敢再关心别人,我就先把那人杀了,再把你剥皮剔骨,眼珠子剜下来,好好保存。”
锦辰:“……”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10,累计25!】
两人又拌了会嘴,南聿打了个哈欠,闻着沉香气息,缩在锦辰怀里微微闭眼,眉宇间的疲倦和困意显而易见。
锦辰也不觉得累,毕竟下山路要比上山好走多了。
下山时,已经烈阳高照,过了中午十二点。
因为是集体任务,赵灵三人虽然提前拿到了艾叶,也不好先行回酒铺,就坐在山下草坪间休息。
连同贺浔和周峥一起。
看到锦辰抱着人下来,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南聿怎么了?”赵灵问他。
“累了,没事。”
锦辰也坐了下来,把人叫醒。
“南聿,到山下了。”
“嗯?”
南聿下意识往他怀里蹭了蹭,语调温软,意识到锦辰说了什么,倏然睁眼往外望去。
“你把我从山上一路抱下来的?”
“不,你梦游走下来的。”锦辰笑道。
“人都到齐了,我们快点回酒铺吧,饿死我了。”
周三捂着肚子催促。
再往回走时,众人听见南边时不时传来哭声和鞭炮声,纸钱漫天飞舞,气氛压抑古怪。
明明是中午烈阳天,却无端让人觉得森寒。
——
酒铺,阿婆果真已经把饭菜都做好,等他们回来时,闻到扑鼻的香味,饿了大半天的胃开始叫唤。
阿婆很开心收下蛇胆和艾叶,却又诡异地在每个人周身嗅了嗅,腐朽苍老的面颊皱纹越发深了。
突然,她在贺浔身侧停顿,又仔细闻了闻,苍老嗓音缓缓响起。
“你的任务是取蛇胆!为什么!为什么身上没有那条蛇的气味!”
“你的也没有!”
阿婆两只手分别抓紧了周峥和贺浔的衣服,态度瞬间变化,咄咄逼人。
“说!你们没有去抓蛇!干什么去了!说!”
正在吃饭的众人纷纷回头看,眸色惊讶。
“没有……我们去了,是他不让我进去。”
贺浔委屈极了,觉得和南聿一起的副本,自己都格外倒霉,他收到惊吓,眼眸里的光芒流动。
“阿婆,我们真的去了!”
周峥也点头,“是啊,阿婆可以问他们两个,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没能进去。”
阿婆转身,两只泛白的青色瞳仁盯向锦辰两人。
“多喝点汤,你辛苦啦。”
南聿丝毫没受影响,跟个没听到似的,舀了汤给锦辰喝,非常殷勤。
“你们在取蛇胆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他们?”
阿婆实在受不了两人黏黏腻腻的氛围,出声打断。
“嗯?谁们?”
南聿转头,很是疑惑,见阿婆手指的方向,摇头。
“没有呢,没有看见。”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他又摇了摇锦辰的手臂,“是吧,没有看见呢。”
锦辰点头,面不改色,“没看见。”
贺浔、周峥:“……”
爹的,这两人怎么敢的!
阿婆突然诡异笑了声,力气变得极大,抓着两人的衣领就往房里走。
周峥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也没能撼动半分。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抓紧去,面面相觑。
“怎、怎么办?”白易问。
“哦唷没事的啦,阿婆没有坏心思,她还要让我们去参加葬礼呢。”
南聿笑眯眯指向外院里的彩鞭,一共七份。
他舀了勺肉,往锦辰嘴里喂。
锦辰:“……”要撑死了。
“我吃饱了,”他挡住南聿的手臂,“不用喂了,你自己吃。”
南聿瞬间撇起嘴,“就吃饱了哦?”
赵灵:“被你投喂了三碗饭,很难不饱。”
似乎看出了什么,锦辰拿过他的碗,试探性问道:“那我喂你?”
“好呀好呀。”
南聿瞬间开心起来,双手捧着脸,很是期待。
——“南聿,怎么吃饭也要人喂!自己多吓人不知道吗!你弟弟还这么小,我根本照顾不过来!你能不能懂点事!”
他闭了闭眼,吃下锦辰递过来的饭菜,垂眸咽下,笑容越发大了。
周峥两人果然没有丧命。
不过出来时瞳孔涣散,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惊吓,就连已经9级的周峥也无可避免。
阿婆抱着酒壶,优哉游哉喝了一口。
“彩鞭七份,酉时二刻,切记准时去参加葬礼。”
她交代完,便兀自离开,不管众人。
“你们在里面怎么了?”赵灵问。
“……阿婆,是鬼。”
贺浔声音极小,像是生怕里面的人听到。
“不,准确来说,她是……骨女。”
周峥看了眼贺浔,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