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忙跪下回话。
“回殿下的话,昨儿个奴才带着影九去了东三厢房睡呢,今儿四更便起了,又在殿前的花园里练功呢。”
萧夙嗯了一声,便往布好早膳的外间去了。
黎右正等候在那。
见到萧夙,他先是忙布菜,待开始吃了,才开始回话。
“殿下,昨日在您走后,演练场出了事儿。”
“大皇子正在挑选暗卫呢,突然遇了刺,”
萧夙来了兴趣,微挑眉。
“怎么说?”
黎右继续道:“说是一支看不出什么的袖箭,也没有伤到,只击碎了大皇子随身的玉佩。”
“大皇子震怒呢,吩咐侍卫们一定要找出来。”
“谁想到了今日,连半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萧夙放下筷子。
昨日吃了锦辰做的膳后,再吃小厨房做的,越发觉得没有滋味。
一顿膳时间,口味竟就这么养挑了。
又听到黎右说击碎了大皇子玉佩,萧夙眸间闪过诧异。
关于那枚玉佩的故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那么多毒都往自己身上去了,又如何不会记得那个医女呢。
只是这杀手为何只击碎玉佩却不动手,倒是个疑问。
按理说让皇宫侍卫都找不到的存在,何该是个武功高强的,难不成真的只是失手?
如果是故意而为之,知道萧允夜这枚玉佩事情的,又会是何人?
眼下有太多疑问。
萧夙倏然发现,自己还没怎么动手,萧允夜就已经和上世的发展大相径庭了。
他喝了口茶,就准备起身。
黎右一惊,免不了要劝。
“殿下,您近日进食的越发少了,秋日本就容易风寒入体,你应该多吃些,把身子稳固住。”
“无妨,孤不饿。”
萧夙出殿时,锦辰换了身衣裳,已经等在了马车外。
只是为了便于隐藏,依旧是一身暗色,戴着面具,瞧不出什么模样。
锦辰扶着萧夙上马车。
两人手臂相触时,他惊觉萧夙身上的凉意。
略微思索,便又跟着进了车厢。
黎右:“……”
光天化日啊。
他坐在车夫旁边,暗自摇头感叹。
又想着是不是该央着影九,让他劝殿下多吃点。
车厢内。
萧夙对锦辰坐进来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
他瞥了眼锦辰的面具,表情冷淡。
锦辰立刻会意,取
又坐到萧夙身边,拿过坐台的毯子给他披上。
“主子身上凉得很。”
他这么说着,已经伸手揽住萧夙的肩膀。
感受到锦辰怀抱的暖意传到身上。
萧夙舒适地眯了眯凤眸,干脆整个人倚靠在他身上,慵懒应声。
“孤本就体寒。”
冷清的声音如山间山清泉,从心间流淌,清亮悦耳。
锦辰又拢紧几分,“那属下替主子暖暖?”
他这话说的古怪。
萧夙疑惑侧眸,带着不解。
锦辰侧过身子,一手放在萧夙的胸前,运转灵力缓缓输送。
嘴上却道。
“属下为主子输送内力,就会暖了。”
心口处的暖意弥漫,渐渐传到四肢百骸。
萧夙已经有许久没感受过如此温暖的感觉。
纵使每晚在棉被里,都是一片冰凉。
更别提体内毒发的时候。
他舒适的轻哼一声,身体变暖,倦意自然也就上来。
萧夙侧脸贴在锦辰肩窝,彻底把自己拱进了锦辰怀里,丝毫没有昨日在马车上的排斥。
可再进一步的动作,却也是没有了。
锦辰也不着急,安心的当起了人肉靠垫,时不时轻抚萧夙的脊背,让他睡得更加安心。
可东宫离御书房到底不远。
寻常坐轿撵,半刻钟也就到了,何况他们坐的是马车。
萧夙方才眯了一会儿,就听见黎右轻声呼唤。
“殿下,御书房快到了,您该下车走进去。”
“……嗯。”
萧夙睁开凤眸,头次觉得黎右的声音很烦人。
外头那帮子人,就更烦了。
难得见他表情染上情绪,萧夙低声轻哄。
“主子若还困倦,等请完安,属下再陪着您好好休息。”
萧夙矜持的微点下巴,内心却开始期待起来。
可他到底不善言辞,也说不出让锦辰陪他休息的话。
只在锦辰替他整理好衣服后,轻扯了下锦辰的衣角。
算是同意。
随后便掀开帘子,让黎右扶着下车。
锦辰顿了几秒,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不由轻笑出声。
他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在萧夙身后,便隐在暗处,使用轻功,一路避开皇宫蹲守的其他暗卫,来到御书房。
每月月初为皇子公主们的请安日。
凡事正经嫔妃出身,都要来到御书房内,依次给永顺帝请安。
永顺帝的公主们不少,有五个。
可正经出身的也就大公主萧觅,和大皇子一母同胞,同为当今继后所生。
以及顺嫔所生的二公主萧婷儿
如此一来,需要请安的不过也就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
“太子哥哥。”
萧婷儿深受顺嫔的教导,养的大方得体,乖巧可人,对兄长也尊敬。
萧夙对她印象不错,微笑点头。
“婷儿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哼,倒是物以类聚。”
萧觅娇声讽刺。
她跟在萧允夜身后,看向萧夙两人的眼神,简直写满了看不起。
萧夙并不恼怒。
甚至很同情这位备受宠爱的大公主。
毕竟上世,在敌国进犯时,朝中无人可迎战。
父皇听说敌国首领对萧觅有意,便二话不说,封了固伦公主后,立马送给了敌国和亲。
萧婷儿也是个听惯了她明里暗里的讽刺的。
当下也没有什么反应。
萧夙:“看来不仅大皇子对礼教淡忘,皇妹也是如此。”
他面色冷淡,言语更是如同寒冰一般。
萧觅被娇养惯了,从来都是个沉不住气的。
她立即大声反驳。
“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名头,哥哥可比你受宠多了,你怎么敢的?”
“再如何名存实亡,孤也是父皇亲立的太子,是整个大云的太子。”
萧夙语气冷冽,“皇妹这是对父皇的决策不满?”
“你!”
萧觅气结,却到底还是懂得些规矩,若是顺着他的话承认,自己就是抗旨。
她咬唇,不懂这个病秧子今日怎么这般伶牙俐齿。
萧允夜却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萧夙不受宠,自然做什么都是错的
“就算是太子又如何,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个太子?凭你这副病秧子的身体吗?”
他这番话,被走出迎接的太监总管赵德听的一清二楚。
自然也就传到了御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