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王师爷的声音远远的从后方传来,所有人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县令大人骑着马正快速朝这边而来,同来的还有很多官差,少说都有五十来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刀,看着令人心惊胆战。
张家村的人已经吓傻了,张强两眼直瞪,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县太爷就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为啥?上次在村里闹得阵仗比这还大也没见有官差来管辖呀,难不成是县令大人也看不过周家村的所作所为?
肯定是了,凭啥他们还在吃野草野菜,周家村的人就能吃竹笋,他们还在苦苦为春耕而发愁,周家村就已经快耕完了,他们还在吃了上顿而决定要不要吃下顿的时候,周家村的人就已经开始赚钱了?凭啥?肯定是县令大人也看不过去了,张强心里越想越美,脸上神色不停变幻着。
等孟县令下马张强直接扑过去跪在他脚边,嘴巴里直喊冤枉,求县令大人做主……
孟县令先是朝周家村那边看了一眼,瞧见周沈氏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心里才松了口气,随后才看向地上跪着的张强,眉头拧的死紧。
“张家村的你胆子可不小啊,竟然胆敢聚众闹事?”
王师爷比孟县令慢了一拍,但他那声音穿透众人耳膜传到张强这里。
张强条件反射似的脖子一缩,随即开启了他那颠倒黑白的本事,在他嘴里周家村摇身一变成了无恶不作,欺压他们的土匪,要不是周家村的人不给他们活路,他也不会带着村民闹上前来,这都是周家村的人给逼的,这里就属他最无辜。
孟县令听的满头黑线,这是把他当傻子糊弄吗?王二去报信的时候可是把始末都给说的清清楚楚了,加上刚来的时候张强那股子狠劲,他能相信才是见了鬼!
“大人,赵小六有话要说!”
人群中赵小六站出来道。
张强看着从周家村里头走出来一个官差,他额头直冒冷汗,不是说周家村的官差已经撤走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明明张家村的人看见王二骑着马快速走了他们还以为又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官差才急急的走了,压根想不到王二是回去搬救兵了。
更何况两个村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实在没能上升到县太爷要来的高度,所以张强才会这么大胆,这次的事情太让他出乎意料了。
张强看着赵小六暗道不好,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都被这官差看在眼里?不行,他得想想办法,要不然等待他的就是大祸临头,他心里还是很明白的,主动闹事和被动闹事压根就是两回事,而他属于前者。
张强这边还没想出对策,心里急得不行。
只见赵小六朝孟县令道。
“大人,小的有话要说。”
孟县令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赵小六点头道,“张家村的村长带头闹事,此人野心勃勃之前就是他在村子里带头闹事把刘家村的村长给拉下来自己当上了村长,如今更是带着人过来找周家村麻烦,还扬言要周家村把耧车分给他一半,以后竹林的竹笋周家村的人也不能挖了,现在周家村和得月楼合作卖小龙虾,张强也看上了这个生意,直言要周家村把生意让给他们。”
赵小六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张强的原话复述一遍。
别说孟县令了,就是王师爷也听的眉头直皱,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孟县令好歹也是县令,并没有向他人一样愤慨,而是道。
“张家村的竟然敢开口要那么多东西,想来定是和周家村的人起了争斗,张家村若是有所损失,开口张要也是应该。”
“张村长,你别怕此事本官替你做主,周家村的人可是破坏你你们村子的农具?若是真有此事,本官定不会轻饶。”
张强听的额头直冒冷汗,他若损失了啥?竹林被挖了两锄头算不算?
孟县令见他迟迟不说话,不由疑惑道,“可是有人威胁于你?你不用怕,今天本官定会为你做主,把那些不安分的人全部收押起来。”
张强越听心越慌,他一时间找不到好理由来污蔑周家村,且县令大人的话他感觉越听越不对,好似在给他挖坑一样,就等着他跳了。
“县令大人问你话,还不快快回答?”
王师爷在一旁怒道,他哪能不明白县令大人的意思,明着替张强做主,实际给他挖坑,张强这货居然敢招惹周家村,好日子是到头了。
“草民,草民……”
张强两个叙述半天就是没有下文。
在人群中的李盼山不由冷笑,站出来道。
“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准。”
孟县令一个字就代表了他的态度。
“草民有一事不解,张家村的人口口声声说周家村的人挖了他们竹林里的竹笋,故而把挖竹笋的人打了一顿,还找上门了讨要损失,草民斗胆问一句,什么时候竹林划分了地界?”
“大胆!”
孟县令怒了,这张家村的人未免也太大胆了,居然敢私自划分地界,就是藩王也不敢这么干,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哪来的这个胆子,这事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情节严重的说不定要全族流放,孟县令越想越恼怒。
这张强也太能作死了,单单这一条就能让他脑袋搬家,更何况他还敢聚众闹事。
“张村长以竹林分界线为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事后还敢当面挑衅,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和张家村的人对峙,还望大人明察。”
“张强,你有何话可说?”孟县令看着他道。
这时候的张强也不狡辩了,他知道再狡辩下去也没任何作用,干脆换了个套路,卖起了可怜。
“大人,草民也不想这样,草民也是被逼无奈,周家村的春耕都快耕完了,可张家村的地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耕,这样下去只怕到了三月底春耕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草民也是被逼无奈啊!”
张强表示悲痛不已,一副我都是为了村里人才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孟县令岂能看不出来他的意图,怒道。
“休要打着为村里人着想的幌子做着自私自利的事,你莫不是把本官当成傻子不成?”
张强一时哑口无言。
张家村里走出来几个人道,“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孟县令看了一眼几人,点下了头。
“这张强平常在村里就搞分派歧视,一个村子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分什么原张家村的,刘家村的,王家村的,一个村子硬生生被他拆成了几个小分派。”
“若是有人不服,他就带着张洼子等人把那些人打的下不来床,后来村民不干了,村子里经常内斗,大家都没把心思用在耕地上,全都用在内斗上了,张家村虽然只有一头牛,但也有三辆耧车,按理速度不可能这么慢才是。”
“都是因为这个张强,平日里想要用牛的必须拿点米或者菜才能获得使用权,这牛明明是公家发放的,可到了张家村却成了张强的私有物,有些人家自己都吃不起饭,哪来的米给他,他宁愿把牛拴在院子里也不肯让村民们用,这就是为什么张家村春耕的速度那么慢。”
张二牛说的声泪俱下,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逼到这种程度,可见张强在村里是多么的蛮横。
听了张二牛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春耕可是关系到未来能不能活下去的根本张强这么干和杀人有什么区别,这等于一刀又一刀的凌迟张家村人。
孟县令听的青筋暴起,这个张强真是生的一双巧嘴,如此能说会道,看来平日里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
“王师爷!”
孟县令怒道。
“下官在。”
“把这个张强拿下,明天早上推到菜市场斩首示众,也好让有些人看看,胆敢闹事,下场犹如张强。”
王师爷朝后挥了挥手,就上来几个官差把瘫软在地的张强拖走了。
看的众人连连叫好,直呼县令大人英明。
“大人,张强的同伙也在这里,他们平时和张强一样,作威作福,还望大人明察。”
张家村的人见张强下了马,纷纷要求处理张洼子等人。
孟县令都懒得说了,朝王师爷看了一眼王师爷直接让人把这群害虫给拖走了。
张洼子被拖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喊冤枉,可惜没一个人搭理他。
“张家村现在群龙无首,村长依旧由刘道成担任村长,还望各位村民能够互相监督,万不可再出第二个张强了。”
孟县令看着张家村的村民道。
“多谢大人。”
所有人齐声高喊。
之前他们觉得刘道成当村长不怎么样,可和张强一对比,他们突然发现这刘道成简直不能太好了。
周老根见状也走出来道。
“既然这样老朽也愿意帮忙,等周家村的春耕完了以后,周家村原因把耧车借给张家村的村民,还望大人能做个见证。”
孟县令本就有此意,既然周老根主动提出来不由得对周老根高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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