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云君赫的部队以纪律严明著称。
“居然有女的!”一士兵眼睛发亮,忘了任务,不由自主地朝沈月曦走去,“爷我好久没见过女人了,真是老天开眼,还是个大美人,美人儿,你叫啥名字?”
随后,又有几个士兵痴痴地盯着沈月曦。
沈月曦姿色出众,男装打扮更添了几分英气。
“我可是成王的人,谁敢动我半根毫毛?”见几人逼近,沈月曦手心冒汗,紧握着一把手术刀。
若真有人轻举妄动,她不介意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医者仁心,刀下无情”。
一听是成王的人,士兵们面面相觑,个个傻了眼。
太子带个女子来军营,这事儿还真做得出来。
一时间,他们不知所措了。
趁着这混乱,萧彦早已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帐篷,颜华注意力被沈月曦吸引,也没察觉到。
云君赫这时正拼命挣扎着要起身,因为沈月曦的声音仿佛天籁,他以为是幻觉,但此刻无比渴望见到她。
他害怕这次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沈月曦自称为成王的人,颜华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他觉得宇文彦实在不是东西,这么好的姑娘卷进这浑水,真是可惜。
居然是宇文彦带进来的。
“你不知道女子禁入军营吗?”颜华脸色不好,低声呵斥。
有士兵已经跑去给宇文彦报信了。
听说有个女子闯进营帐,还说是自己的人,宇文彦又惊又怒,脸色铁青。他担心的是伊萝公主拿他开涮,万一她当众承认,自己这个成王可就颜面扫地,不用回皇城了。
于是,宇文彦暂时搁下追捕左诩的计划,命令手下继续追赶,自己则火速返回主将的营帐。
沈月曦还在瞪着颜华,虽不知他是谁,但一看就知非凡人。
她坚持说是宇文彦带她来的,这让颜华哭笑不得。
其实,她也是在争取时间,好在有萧彦,以他的医术,云君赫定能转危为安。
她站在帐篷外,心早飞进了里面。
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远远的,宇文彦看见一位女子身姿曼妙,站立在士兵之中,长发随风飘逸,让他心头一震。尽管距离不近,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沈月曦。
正是他日日夜夜思念,梦寐以求的女子。
居然自认是他的手下,胆子不小。
他也清楚,沈月曦这番现身绝非巧合,背后必然与云君赫脱不了干系。
大步流星走到前头,瞧见营帐帘幕低垂,颜华守在那里,心下稍安,便挂上一副笑容,打趣沈月曦:“本王不过离开几日,你这就追上门来了,是有多舍不得本宫啊?”
边说边往前挪了几步,却在距沈月曦五步之遥停住脚。
那手术刀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可不敢大意。
此刻,一切尽收眼底。
但他眼里闪烁着精光,暗自盘算,这可是个搞定沈月曦的大好时机。
云君赫身中剧毒,军中他又一手遮天,想要收拾一个女子,岂是难事?
颜华的脸色更阴沉了,这场景看得他眼疼,便低吼一声:“成王殿下,郎中怎么还没到?”
他心里窝火,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颜家是成王党的铁杆。
“本宫已派人去请。”宇文彦话虽是对颜华说,目光却不离沈月曦:“既然来了,就跟本宫去我的营帐吧,你在这儿,会影响军心,不妥。”
在皇城时,心里想得痒痒,却没机会亲近。
现在,机会来了。
至于沈月曦怎么来的,他并不关心,只因他断定云君赫已命不久矣。
“来人,把她送到本王营帐。”宇文彦随即吩咐左右,“小心些,这丫头机灵得很,手里还握着柳叶刀呢。”
一提“柳叶刀”,颜华浑身一紧,这才仔细打量起沈月曦,只见她神情冷峻,气势逼人,手中那把柳叶刀寒光闪闪。
这哪里像是来叙旧的,分明是来行刺的架势……
“殿下,当心!”颜华顾及宇文彦的安危,大喝一声,旋即飞跃至沈月曦面前,肩头轻轻一撞,右手顺势一拨,柳叶刀已落入他手,同时反手将沈月曦的双臂反剪在背后。
待沈月曦回过神来,已为时已晚。
“放开我!你算什么东西?”沈月曦气得直咬牙,愤愤抗议。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绑紧点,小心她的飞刀取你们性命。”宇文彦吃过亏,这次学乖了。
帐篷里,萧彦的脸色铁青,一心扑在云君赫的治疗上,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的状况,只能默默祈愿沈月曦能自己脱身。
云君赫中毒太深,若不彻底清除毒素,即便解毒成功,恐怕也难以苏醒,想到沈月曦那句“一定要救活他”,萧彦心如刀绞,暗暗发誓:“徒弟,师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内心却如被针扎般疼痛。
颜华目睹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捆绑沈月曦,心中泛起了疑惑,转向宇文彦询问:“成王殿下,这女子究竟是何人?怎会出现在军营里?”
宇文彦轻描淡写地回应:“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少问少错。”他当然不会透露沈月曦的真实身份,毕竟从今往后,云君赫将从世间蒸发,作为太子妃的沈月曦,自然也不例外。在宇文彦的算计中,沈月曦终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面对沈月曦那充满怒火的眼神,宇文彦毫不在意,嘴角反而勾勒出更深的弧度:“颜将军,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记得要办得干净利索。”说完,他大步流星,亲自扛起沈月曦,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留下颜华在原地不住摇头。
颜华不敢踏入云君赫的营帐,害怕面对那生死一线的残酷画面,此刻的无力感让他内心充满了悲哀。他意识到,没有了云君赫,大楚的未来或许更加风雨飘摇,而拥有如此成王,无疑是雪上加霜。
沈月曦的目光始终胶着在云君赫的营帐上,眼中既有忧虑也有深深的绝望。为了救云君赫,她已无路可退,只能任由自己陷入虎口。
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湮没于尘土之中,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