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门突然被推开,一声呵斥打断了刑房内的行刑。
宇文彦阔步走入,见状,眉眼间寒意更甚:“这是在干什么?”
“成王殿下,卑职正在审讯。”云君赫起身行礼,却未挪动脚步,神情依旧冷峻。这里是铁扇门,他审案之时,就连皇帝也不轻易干涉。
成王,自然更不在话下。
因为皇帝赋予了他这样的权力。
宇文彦瞥了眼云君寒的惨状,又转向云君赫,脸色难看至极:“本宫担保他,有什么问题,明日再议。”
他绝不能让云君寒在此丧命。
身为成王,他自有他的权势。
“这可不妥。”云君赫却不肯罢休,一旦放了云君寒,再想捉拿可就难上加难了。
在这铁扇门内,他要处置一个人易如反掌,一旦对方离开,局势便不受控了。
萧彦也按捺不住了,直言道:“成王殿下口气不小,别忘了铁扇门是为皇上效劳的。”
眼下,云君寒头上顶着的是刺客的大帽子。
审讯刺客,自是无需手下留情。
就算审到云君寒咽气,也能跟皇上有个交代。况且,云君寒还是云君赫的亲弟弟,如此一来,世人只会夸这位成王公正无私。
当然,云君赫对那些风言风语并不上心。
他满脑子只有找到沈月曦,时间每流逝一秒,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样疼。
虽然他相信云君寒不会轻易取沈月曦性命,但他担心沈月曦落入云君赫手中会吃尽苦头。
毕竟,沈月曦那一刀斩断了他后半生的幸福。
“难道,是皇上下令抓的人?”宇文彦的声音更添了几分寒意,他对云君赫的做派向来反感——区区一个太子,却能展现出如此强压的气势。
这份气势,甚至盖过了身为太子的自己。
“非也,铁扇门行事,何须皇上亲自过问。”云君赫面对宇文彦毫无惧色。
他心意已决,今天绝不会让云君赫脱身。
宇文彦站在刑房门口,紧握双拳,身为太子,竟连个官员都保不住,这让他感到莫大的羞辱。
“好!好!”宇文彦冷哼数声:“今日,本宫非要带走此人不可。”
言罢,他转身欲去。
他不信,有了皇上的旨意,云君赫还敢如此嚣张。若云君赫胆敢违抗圣旨,那正好给他一个整治云君赫的机会!
待太子离开,云君赫才沉声下令:“继续。”
云君寒的心随着命令起起落落,剧痛中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发,任凭钢刺穿刺脊背,痛得全身抽搐。
这份痛,他此生难忘。因面对面受审,背后的血淋淋场景,他看不见,只能见到自己扭曲的脸映在云君赫眼中。
“说还是不说?如果你想再尝尝这刺刑的滋味,我陪得起。”云君赫手一挥,示意侍卫暂停:“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你的命,关乎沈月曦的安危。”
他不介意让云君寒洞悉自己的心思。
萧彦朝门外瞅了一眼,心头也像被猫抓似的着急起来。
大伙儿心里有数,那位太子爷可不是吃素的主儿,一旦他卷土重来,估摸着真能把人给领走了,除非他彻底没招,再也不登门。
“哼!”云君寒牙关紧咬,硬是一声不吭。
只要还剩一口气,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必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他也清楚,云君赫投鼠忌器,有所顾忌。
“哥可能不知道,我要是长时间玩失踪,那些人可不会对大嫂客气的,大嫂那么标致,我的手下哪能忍得住呢。”
云君寒嘴上挂着笑,但这笑容扭曲得吓人。
云君赫嘴角紧抿,挥手间下了狠心:“继续。”
这话仿佛火上浇油,让云君赫更为恼火。他侧头对萧彦低声道:“再去人手找找,务必把沈月曦找到。”
心急如焚,已近深夜。
“啊!”随着刑具落下,云君寒的惨叫响彻铁扇门。
这次,痛感直击灵魂……
痛不欲生!
“云君赫,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云君寒汗如雨下,咬牙切齿挤出这几个字,两眼赤红,恶狠狠地瞪着云君赫。
但即便如此,他并不后悔。如果时光倒流,他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没有沈月曦,就没有他的今天,更何况,他正指望太子来搭救他。
此刻,他在心中盘算:若太子能将他救出,往后他便是做牛做马,也誓死追随。
他的忍耐力终归有限。
这等折磨,他经不起第二次,身上的伤再遭此一劫,恐怕真的要了他的小命。
“圣旨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宣读。
来的还真挺是时候。
话音刚落,太子宇文彦便以一脚猛力踹开了门:“太子,接旨吧。”
云君赫眼神一凛,与萧彦交换了个眼神,随后满腹不甘地跪倒在地,刑房内众人也跟着齐刷刷跪成一片,空气仿佛凝固。
而刑架上的云君寒竟在这一刻昏厥过去。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却也提起了新的担忧。
“皇上有令,命人带云侍郎入宫接受询问。”宇文彦挑衅地宣布,挑眉直视云君赫,他要让云君赫认清自己的身份界限,尽管自己只是太子,但君臣之别不可逾越。
云君赫缓缓接过圣旨,默不作声,头垂得更低,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嘴唇紧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心中满是苦涩。
“来人,把云侍郎解下来,带回宫。”宇文彦挥手示意,转身离去,姿态中带着胜利者的傲慢。
御医们围拢过来,迅速为云君寒处理伤口,神色中透露出不忍。而一旁的宇文彦面无表情,他原以为云君寒会带他去郊外找到沈月曦,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云君寒被捕的消息。
他清楚,云君寒带走的可是太子妃,云君赫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于是他直接找上门来,铁扇门。
虽然人找到了,但过程远比预想的复杂。
“情况如何?”见御医摇头,宇文彦显得十分焦急。他救出云君寒并非无目的,为此甚至不惜与云君赫撕破脸皮,要知道,云君赫在他稳固地位的计划中是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