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赫不予理会,只是紧盯着穆燕:“她可有说进宫是为了何事?”
此刻的他,几乎想要直接冲进皇宫。
皇宫之中有颜贵妃在,沈月曦此去,岂能轻易脱身?上一次有许怀良相助,但这一次,恐怕会更为艰难。
穆燕摇了摇头,沈月曦并未明确告知,她也没有多问。对于沈月曦,她始终无法像对云君赫那样全心全意,毕竟,嫉妒之心,人皆有之。
云君赫见穆燕如此回答,心中一凛,知道她定会受到责罚。但此刻他无心顾及,只是冷声命令:“立即派人去查,我要知道她在宫中的一切情况。”
云君赫转向萧彦,语气坚定:“想办法把我弄进宫。”这事没得商量,他不能让沈月曦独自面对险境。
虽说他不太欣赏拖后腿的女性,但沈月曦从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有时是,他也乐意与她并肩同行。
对沈月曦的感情,已悄然变化,从漠不关心到默默关注,直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这番转变,全是沈月曦的“杰作”——她的机智反击,独立特行,那份与众不同,一步步吸引着云君赫,更因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关怀,让他心潮澎湃。
萧彦面露难色,瞪着云君赫:“你不要命了?”
“我心里有谱。”云君赫言简意赅:“今日,哪怕是抬,我也要进宫见皇上,你有法子的。”
以萧彦在三国的地位,见皇上并非难事。
沈月曦步下马车,随大太监向瑶光殿行进,虽非首次入宫,却仍如入迷宫般晕头转向。
幸亏有人领路,否则她准会迷路。
瑶光殿内,男女老少跪了一地,场面宏大,沈月曦前所未见。
大太监在前领路,对她不闻不问,也不透露丝毫情况,显然对她没多少好感,更不必提提点了。
一位身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矗立大殿中央,面色铁青,眼神冷峻,自带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即便未曾谋面,这股气势也让沈月曦认出了皇上。
再看,中年男子前方跪着的竟是她此身的父亲沈文成,他趴在地上,显得十分恐惧,口中不停念叨:“微臣无能,微臣无能……”
沈文成身后还有一排身穿官服的人,应是御医。
这阵仗,事态显然严重,看得出华瑶公主深受宠爱。
而且,病情似乎极为危重。
沈月曦此刻竟有些期待见到华瑶公主病痛缠身的情景,好解心头之恨。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月曦并未鲁莽上前,而是规矩地跪下,举止得体。
她清楚,面前这位不是能随便招惹的。
沈月曦的出现,令大殿骤然静默,连沈文成都愣住了,倒抽一口冷气。
自家女儿有几斤几两,他比谁都门儿清。
如今,沈月曦也被拉进了皇宫这摊浑水,事儿是真的闹大了,沈家这回怕是兜不住了。
沈文成感觉像是随时会被拉去问斩。
皇上五官立体,轮廓分明,虽已中年,风采依旧,只是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直打哆嗦。
此刻,他正用那双深邃的黑眸审视着沈月曦,仿佛不认识这位站在面前的人。
大太监凑上前低语了一阵,皇上的脸色才略微缓和,抬头望向跪在地上的沈月曦:“听说你医术高明,青出于蓝,去给华瑶公主瞧瞧吧。”
这命令,不容反驳,掷地有声,自始至终,皇上都板着脸,眼神深邃如潭。
“皇上息怒,曦儿……”沈文成心里直打鼓,连他都治不好华瑶公主,太医院的御医们更是跪了一地,沈月曦怎敢插手这烫手山芋?
他不是担心沈月曦出事,而是怕沈月曦连累整个沈家。
皇上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住嘴,朕问你话了吗?”
此刻,他对沈文成也是满腹怨气,堂堂太医院总管竟治不好一个公主。
沈文成立刻磕头谢罪,吓得魂不附体。
面对天子,几人能不胆战心惊!
沈月曦见状,眼皮都没抬一下。
皇上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对沈月曦的身份并不怎么上心。
沈月曦应声,跟着宫女走向后殿。
远处已能听见华瑶公主痛苦的呻吟,看来痛得不轻。
提着药箱,沈月曦心里直打鼓,她对中医一窍不通,连脉都不会把,这次,恐怕要捅娄子了。
心虚之下,沈月曦一直低着头,四处张望,显得很不自在。
华瑶公主在床上翻滚,昔日的高贵傲气荡然无存,长发凌乱,衣裙褶皱,疼得哇哇大叫,形象全无。
几个宫女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制止华瑶公主的挣扎却近身不得。
“请进吧。”领路的宫女引沈月曦进门后便退出去了。
沈月曦目睹这一幕,紧锁眉头,连害怕都忘了:“找条绳子,把她绑起来再说。”
至少得先弄清华瑶公主的病症,能不能治,其他的以后再说。
皇上那可不是好糊弄的,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这话让宫女们一愣,纷纷抬眼看向沈月曦。只见她身着一品淡绿宫装,长发高高挽起,显得干练又清爽,小脸上严肃认真,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威严,让宫女们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敢耽搁,众人急忙去找绳子。
公主虽尊贵,可一品也不是随便能惹的。
公主得好好掂量,毕竟公主只是皇上的女儿,将来是要嫁出去的,而妃子则是皇上身边的人,一辈子都在宫里,无论是否得宠,总有翻云覆雨的机会,特别是沈月曦还穿着一品宫装,这让宫女们的心思转得飞快。
华瑶公主在剧痛中还是忍不住瞥了沈月曦一眼。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但一站起来就疼得直咧嘴,一手捂着肚子。
看起来,是真的疼得厉害。
“臭女人,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华瑶公主气得全身发抖,这女人居然要人绑她,凭什么呢?
加上之前几次被沈月曦挫败,还有太子妃之位被她夺走,华瑶公主对沈月曦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扒了她的皮,饮她的血。
华瑶公主双眼充血,疼痛让冷汗如雨下,愤怒让全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