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云君赫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她走来,最后在她面前站定。沈月曦的心跳骤然加速,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拳头。
云君赫见到新娘子紧张的小动作,哑然失笑,缓步坐到了她的身旁,柔声道:“夫人,为夫回来了。”
沈月曦没有回应,心中虽然想应承一句,却又纠结于该如何称呼他。
太子哥哥已然称她为夫人,自称夫君,按道理来说,她应当唤他一声“夫君”。可是此时此刻,要她立即这么叫出口,实在是难以做到。
察觉到她的沉默,云君赫并未催促,而是伸出手,轻轻捏住了红盖头的边缘,徐徐掀起。
当盖头被揭开,映入眼帘的是沈月曦那张宛如画卷般美丽的面容,眉眼如画,面色赛桃花,双唇宛若含苞的樱花,美得令人屏息。
云君赫的目光深深锁定在沈月曦身上,而她也同样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太子哥哥身着鲜艳夺目的红衣。
平日里,他或是身披淡雅的月白色衣衫,给人一种清新冷冽之感;或是全身黑色装束,自带一种摄人的威严与肃杀气息,使人不禁心生敬畏。
然而此刻,当他换上这套热烈的大红喜服,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从眼神到紧握她的那只大手,都传递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炽热温度。
沈月曦嗓音微颤且甜美地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云君赫闻言,松开了她的一只手,转而轻轻抚上她那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温言细语道:“唤我夫君。”
沈月曦有些结巴地照办,怯生生地唤了句:“夫、夫君。”
以往见识过她的伶俐活泼,见识过她的楚楚动人,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娇羞的模样。
云君赫满目含笑,身子前倾,逼近沈月曦的脸庞。两人面面相对,鼻息交织,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沈月曦略微扬起下巴,长长的睫毛宛如折叠的小扇子般低垂下来,内心紧张而又期待着。
云君赫的手指仍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沈月曦顺势指向桌上的合欢酒,笑容甜蜜地说:“太子哥哥,我们还没喝合欢酒呢。”
云君赫在她的额头和脸颊再次留下亲吻,柔和地劝诱:“喊我夫君。”
眼看他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自己的嘴唇上,沈月曦迅速捧起他的脸,试图阻止他靠近:“夫君,咱们是不是先喝合欢酒比较好呢?”
云君赫一双深邃如幽潭的凤眼满溢着笑意,温文尔雅地回应:“好,一切听从夫人的安排。”
沈月曦顿时心安不少,刚想站起,却被云君赫搂住腰肢,温和地说:“让我来就好。”
云君赫亲自起身,走向桌子,将两杯象征美满的合欢酒取来,重新落座在床沿。沈月曦接过其中一杯,两人手臂相互交缠,共举金樽,一同饮尽。
云君赫将空杯妥帖归置回桌面,继而体贴地询问:“夫人是否需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沈月曦轻轻摇摇头:“我不饿。”事实上,在离开舅舅家时虽未曾正式用膳,却因沿途食用了不少零食,加上刚才又品尝了几块糕点,此刻确实没有饥饿感。而且,考虑到今晚即将面临的种种情境,她更是全无食欲。
云君赫并未勉强,只是在她背后轻轻拍打了几下,关切地提议:“要不要先把凤冠摘下舒缓一下?”
沈月曦早就觉得凤冠压得脖子不适,一听此言立刻点头同意:“太子哥哥,麻烦你帮我。”
尽管察觉到她还未完全适应新的称呼,云君赫此次并未纠正,而是直接动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摘下了沉重的凤冠,稳稳地搁置于梳妆台上。
他接着关心地问道:“是不是感到疲倦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按摩一下脖子?”
沈月曦因为脖子酸疼,立即答应下来。于是,二人并肩而坐,云君赫的手越过她的肩膀,在其颈项处施以适中的力度按摩起来。精准舒适的按摩使得沈月曦惬意地轻叹一声,自然而然地将头倚靠在他的肩头。
然而,那只大手在按摩过程中渐渐下滑,沿着她的脊椎来到了腰际,温柔地抚摩了一下,似乎在探寻着某种许可。
沈月曦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刚才松弛的心情再度紧绷,但她并未移动。紧接着,那只宽厚的大手环住了她的纤腰,稍稍用力将她拉近,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
沈月曦立刻挺直身体,不自在地将他的手从腰间拉开,并转移话题:“太子哥哥,我觉得有点热,想去沐浴一下。”
云君赫作为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自然一眼便洞察到了她的紧张与不安,于是,他从容起身:“好的,我先去看看热水准备好了没有。”
待云君赫步入旁边的盥洗室后,沈月曦双手捂着脸,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
沈月曦心头突突直跳,以为他就要有所举动,没想到却是提醒她洗浴。浴室的浴桶中早已备好热水,云君赫试了试水温,确认适宜后,转身对她道:“你可以去洗澡了。”
见他走近,还主动伸手,沈月曦噌地一下站起来,忙捂住衣领,满脸警惕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云君赫忍俊不禁,侧首轻咳一声,指了她耳畔缠绕的秀发道:“你的头发勾在耳坠上了,小心一点,别扯疼了。”
沈月曦顿时满脸尴尬,轻“哦”了一声,然后迅速转身,提着裙摆,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进入了浴室。
关门、绕过屏风,她坐在宽大的座椅上,解下耳坠,解开纠结的发丝,简单挽了个发髻,插上簪子。接着,她解开繁复的嫁衣扣子,褪去了衣物。
沈月曦步入浴桶,温热的水舒适宜人,她整个人蜷缩在水中,只露出头部。
倚靠在浴桶边,闭目享受浸泡带来的轻松,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沈月曦悠哉悠哉地撩拨着水面,每一处都细细擦拭,耗去了相当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