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曦却毫不在意:“吵架不是很平常吗?我和太子哥哥这些年也没少拌嘴,有时还动手打闹呢。”
秋浣听到此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奴婢觉得那不叫吵架,也不是打架。”
沈月曦好奇追问:“那算什么?”
秋浣含笑回答:“在奴婢看来,您那是变相欺负太子爷呢。”
沈月曦托腮思索:“有吗?”
秋浣认真回忆道:“有的,小姐您从小到大,对太子爷总是想训就训,想逗就逗的。”
沈月曦听罢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哦,秋秋,这样是不是不够贤良淑德啊?”
秋浣强忍笑意,正色道:“不够贤惠也是太子爷自己宠爱出来的,怎么能怪罪到小姐头上呢。”
沈月曦闻言,笑得瘫倒在榻上,心想秋浣说得没错,确实是太子哥哥一直惯着自己。
次日清晨,沈月曦便正式迁出了太子府,移居至舅舅林家安顿。云君赫亲自护送,并在林家舅舅与舅母的热情挽留下,一起享用了午餐,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开。
入住林家的次日,沈月曦在家设宴款待即将返回陈国筹备嫁妆的左清越。左清越见到她在林家生活得宜,于是在用餐后的第二天便启程回国,声称要为她精心挑选嫁妆。
沈月曦见状急忙劝阻:“九哥,真的不必过于劳烦,上次给你的那份嫁妆清单上的物品已然十分丰富了。”
左清越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上次那份单子只是我临时想到让你过目的,你是陈国的十一公主,出嫁之事务必盛大庄重,不可马虎对待。”
深知九哥固执的性子,沈月曦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她将自己精心准备给陈王后的一份礼物交给左清越,又再三嘱咐路上小心,并保证自己会想念他,终于使得左清越展颜欢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家舅母亲自教导沈月曦如何打理后宅、主持家务。
为了锻炼沈月曦,舅母还特地举办了几场规模逐渐增大的宴会。林家刚迁至扬州不久,根基尚浅,宴请的都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
沈月曦理解舅母的良苦用心,遵从其安排,尽心尽力操持每一场宴会,即使面对可能此生不会再相见的宾客,她也始终笑脸相迎,以诚待人。经过数次宴会的磨砺,沈月曦越发游刃有余,应对自如。
宴会结束后,舅母开始手把手教沈月曦查阅账本。尽管沈月曦从小就跟随着表哥林琛接触生意,对商业账目早已驾轻就熟,但对于后宅琐碎繁杂的收支账目,她仍然感到头疼不已。
她试图撒娇偷懒,却发现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舅母此刻却变得极为严格,丝毫不肯通融。沈月曦只好硬着头皮认真学习。
随着日子推移,舅母认为沈月曦已掌握得较为熟练,便放手让她独自管理林家后宅的各项事务。
林家在扬州为沈月曦购置了许多商铺田产,此前一直由林家大少爷林琛代为管理。鉴于沈月曦即将出嫁,舅母趁此契机,将这些产业全部转交给沈月曦自行经营。
为了让沈月曦尽早独立,不再过度依赖自己,舅母每天早餐后便外出,或逛街采购,或巡视店铺,或是与好友品茗畅谈,悠然自得。
而沈月曦则需全面接管林家后宅,并打理自己的产业,带领四位丫鬟,从早到晚忙碌不停,往往疲惫至极,每晚梳洗完毕即刻入睡。
就在这样的忙碌节奏中,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已临近岁末。
眼看新年将至,林家舅母对沈月曦这段时间的表现非常满意,遂决定暂时接过后宅的管理职责,给沈月曦放个假,让她能够轻松愉快地度过春节。对此,沈月曦欢喜不已,热情地给舅母送上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清闲下来的沈月曦这才意识到,她和太子哥哥云君赫已有数日未见。自从搬来舅舅家后,云君赫每日都会前来探望,或与她共进晚餐,或匆匆送来一些小点心零食。
然而,在共同品尝了腊八粥之后,他已经连续五六天未曾露面,尽管每日的贴心小食依然准时送达,人却不见了踪影。
沈月曦简单布置了冬香和海棠去处理铺子上的事情,便带上三丫和蔷薇,径直前往太子府寻访云君赫。
到达太子府时,侍卫告知太子爷外出未归。沈月曦先去看望了太后,陪她聊了一会儿,接着又去梅婕妤和苏贵人处探望。
遗憾的是梅婕妤亦不在府中,而苏贵人虽在,却因年终事务繁忙无暇多谈,沈月曦寒暄几句后回到了自己曾经居住的小院。
尽管沈月曦近期并未在此居住,秋浣依旧每天按时来到这里值守,带领丫鬟婆子们为沈月曦赶制新衣新鞋。
见沈月曦归来,怀孕中的秋浣满心欢喜,亲自为她倒茶。沈月曦心疼之下,赶紧让三丫接过了茶壶,与秋浣闲话家常。
秋浣提及近日左诩常常早出晚归,甚至偶尔在外留宿,推测太子爷必定在处理一件大事。沈月曦听闻,微微点头,心里明白云君赫定是在忙碌之中。
谈话间,蔷薇急匆匆跑进来通报,说太子爷已经回府,正朝着这边过来。沈月曦闻讯立即起身,还未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云君赫阔步而来。
“太子哥哥。”沈月曦笑眼弯弯,甜甜蜜蜜地唤了一声。云君赫走上前来,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领着她向外走去:“去我那里吃饭。”
沈月曦抬头看了看渐渐西沉的太阳,考虑到已有多日未与云君赫好好交谈,于是回头对秋浣说:“秋秋,我今晚就住在这里。”秋浣笑着答应,表示会派人通知舅母。
一个月前,云君赫已搬回了自己的院子。沈月曦走进他的院子,在等待仆人们传膳的过程中,率先拉着他来到秋千椅坐下。
两人背对着夕阳余晖,静静地坐在秋千椅上,任由它悠悠摇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时光。
沈月曦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轻声问道:“太子哥哥,你为何近日都没有来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