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浣见沈月曦的脸颊红得厉害,吓得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秋浣,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热。”沈月曦眨巴着大眼睛,摇摇头又问:“太子哥哥具体是怎么喂我药的?”
见沈月曦除了脸红并无发热迹象,秋浣松了口气:“您自己能够吞咽,太子爷把您抱在怀里,打开您的嘴,用勺子喂您,稍微哄两句,您就能自行咽下。”
沈月曦心中暗想:原来自己昏迷时还能自己吞咽啊?有种昏迷了个寂寞的感觉。莫名的,沈月曦心中升起些许失望。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为何失望,脸变得更红了,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几下。
沈月曦正想着要保持冷静与矜持,舅舅舅母、婶婶、弟弟以及苏贵人、梅婕妤就一同端着饭菜走进来。
梅婕妤走上前,抓起沈月曦的手腕诊了诊脉,仔细观察她一番,冷漠地留下一句“好好休养”,便转身离开了。沈月曦深知梅婕妤的性格,微笑着向她挥手告别:“梅姨慢走。”
待梅婕妤离去后,苏贵人才上前握住沈月曦的手,眼中泛着泪光:“沈小姐,你总算是醒了,这些日子太后时常惦记你,追问你为何不去看望她,我们险些瞒不住了。”
沈月曦满怀歉意地道:“我晚些时候一定去看望祖母。”
“你现在先别乱动,等大夫看过再说。”苏贵人连忙阻止,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段时间,多亏了沈大公子天天去陪伴太后。”
沈月曦回想起当日太后误把胖弟弟当作她和太子哥哥的孩子,脸上不禁又是一红。她估算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太子哥哥必然不会再回避任何人,大概府里所有人都已知晓他们之间的事情。
回想她刚醒来时,太子哥哥握住她的手亲吻,周围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反感,就像是寻常之事。这意味着太子哥哥平日里也必定经常这样做。
苏贵人察言观色,看出沈月曦有些尴尬,便找个借口告辞:“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里陪你聊天了,沈小姐你赶快吃饭吧。”
沈月曦见床边围着舅舅舅母、婶婶、弟弟等人,便尝试着下床到榻上用餐。
“慢点,小心!”
“我来扶。”一群人纷纷围拢过来。沈月曦啼笑皆非,最后示意力气大的蔷薇过来帮忙,其他人便退开了。
在众人近距离的注视下,沈月曦完成了这顿饭。其实她并不饿,吃得不多,桌上虽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她只喝了碗红枣小米粥和一碗撇去浮油的人参鸡汤。
面对大家关爱的目光,沈月曦故意放慢速度,似乎是为了让大家开心,也让大家多看一会儿。尽管她尽量拖延,一碗粥和一碗汤还是很快就被她吃完。
大家都知道她刚刚醒来,脾胃娇弱,不敢劝她多吃,见她放下勺子,便吩咐丫鬟收拾餐桌。这时,云君赫带着大夫走了进来。沈月曦又在众人的注目下接受了大夫的诊脉。
大夫连连称奇,坦言自己医术有限,对于沈月曦先前为何昏迷,现今又为何醒来,都无法给出确切答案,但从目前的脉象上看,除了体质稍显虚弱外,其余各方面已恢复正常。
沈月曦深知,云君赫请来的医生绝非等闲之辈。她的状况的确奇特,仅凭医术确实难以找出症结所在。
在此之前,秋浣就已向沈月曦透露,这些天来,云君赫几乎找遍了扬州乃至周边所有医术高超的大夫,但都无法查明她昏迷的具体原因。
不仅如此,云君赫一方面派人快马加鞭奔赴京城请名医,另一方面也开始联络各地有名望的僧侣和道士前来探视,但他们都还未抵达。
左清越同样派出人马返回陈国搜寻能人异士,希望能解开沈月曦长期昏迷的谜团。婶婶林静书也给沈之渊寄去了信函,估计不久后便会收到。舅舅也派人回福州老家,请大表哥林琛广寻名医。
现在大夫确定她身体无大碍后,沈月曦便让舅舅舅母、婶婶先行回家处理事务,并嘱咐他们再给家中捎个信。几位长辈满口答应,千叮万嘱让沈月曦好好休息,随后纷纷离去,留下了沈月曦与云君赫独处。
沈月曦让秋浣也去休息,又让蔷薇等人退出房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月曦坐在榻上,朝云君赫伸出手,俏皮地眯着眼睛,甜美的声音唤道:“太子哥哥。”
云君赫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边,两人对视片刻后,他将沈月曦揽入怀中。沈月曦没有犹豫,环抱住面前男子精瘦的腰肢,脸颊在他的胸口轻轻摩挲:“太子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只离开了半天,而在太子哥哥这里,却度过了漫长的十多天。沈月曦无法想象,这十多天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设身处地一想,如果换成是云君赫在床上昏迷不醒、病因不明,沈月曦只觉得自己心如刀绞,疼痛难忍。
云君赫下巴轻轻抵在沈月曦头顶,嗓音虽仍有些沙哑,却充满了愧疚:“是太子哥哥对不住你,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想到小姑娘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慎落水,云君赫这些天来懊悔不已,恨不能以剑自刎。
感受到他的愧疚,沈月曦心疼地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太子哥哥,不怪你的,要怪就怪那只突然蹦出来的青蛙,它让我受惊吓,逃跑时不慎滑倒掉进了水里。”
“青蛙?”云君赫眉头紧锁,他一直不解为何沈月曦吃莲子时突然尖叫着跑开。他抚摸着她的头顶安抚道:“放心,从今往后,太子府内不会再出现一只青蛙。”
沈月曦轻轻撞了撞他的胸口,应道:“嗯。”
“你昏迷期间,我一直没动那个荷塘。”云君赫解释道,“刚才你醒来后,我第一时间派人去把它填平了。”
原本云君赫并没有想到要填掉那个荷塘,但左清越看到沈月曦迟迟不醒,情绪激动地提出要填掉害她落水的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