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不可逆转的后果,自他在京城发现自己对沈月曦的情感以来,虽已过去许久,却迟迟没有表白,对于提亲之事也是一拖再拖。
他回到扬州后,第一时间就拜访了林家舅舅舅母和沈夫人,请求他们暂且不要告知沈月曦。
他原计划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带着沈月曦外出游玩,借此机会探寻她的意愿,再伺机表明心迹,他不愿意强迫沈月曦做出任何决定,只想让她自由选择,无忧无虑。
无论是当年对左清越的不满,还是后来左清越送来礼物,他都选择交给沈月曦,让她自己决定接受与否,人生大事更是如此,必须尊重她的选择权。
他希望等到沈月曦对他萌生好感,至少对他心动之后,再正式提亲。
然而,蔡小公子再次上门提亲,让他心头一紧,害怕沈月曦万一答应,他会追悔莫及,因此他采纳了左诩的建议,直接向沈月曦表明了心意。
然而,根据蔷薇所述,沈月曦原本与左清越开开心心去吃饭,与蔡小公子争吵后便怏怏不乐,他首要考虑的就是不让沈月曦伤心,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便急匆匆带着左诩来找蔡景辰。
此刻,面对蔡景辰的疑惑,云君赫也只能如实回答:“家里长辈处理事情欠妥,导致了一些误会,并非有意为之。”
蔡景辰对这样不靠谱的长辈处理晚辈婚事表示不解,但也无法多加评论,他直接问道:“既然怀远将军对沈小姐有意,为何不早点提亲,为何还要让她出来相亲?”
云君赫苦笑着回答:“确实是家中的误会造成了延误,而且直至今日之前,月曦始终不知晓我的真实心意,她与蔡公子相看,也是出于真心想要多了解你。”
“那么,怀远将军现在是打算和在下争夺沈小姐?”蔡景辰直言不讳。
云君赫坦诚回应:“正是如此。但请蔡公子不要误会,直至今天之前,沈月曦从未知晓我对她的情感,她对你的了解和接触也是出于真心实意。”
蔡景辰听完云君赫的话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拱手致意:“多谢怀远将军开诚布公,蔡某希望能有机会和沈小姐单独交谈一次。”
云君赫从容回应:“自然可以。”
……
沈月曦内心烦乱,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去,却睡得并不安稳,不久便醒来。刚用过少许食物,左诩便来禀报,说是太子爷请她过去,蔡公子已上门拜访。
他们怎么会凑到一块儿?沈月曦微微一愣,随后起身,准备去会面。
到了云君赫所在的院子,沈月曦径直走入房内,只见云君赫和蔡景辰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品茶,见她进来,两人同时起身。
沈月曦走向蔡景辰,裣衽施礼:“蔡公子。”
蔡景辰亦拱手还礼:“沈小姐。”
云君赫见沈月曦并未主动与他交流,便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随后转身走出门外,背着手站在那里。
沈月曦再次向蔡景辰行礼:“蔡公子,非常抱歉,刚才我言语过于冲撞,还请您原谅。蔡公子一向对我以礼相待,即使我不同意您说的话,也应该好好沟通,而不是让您感到难堪。
我性子直率,习惯了在太子哥哥和九哥面前展现真实情绪,但今日确实做得不对。”
沈月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首先向蔡景辰道歉。蔡景辰连忙拱手深施一礼:“沈小姐勿需道歉,是蔡某过于急躁,因听闻了一些关于两国关系的不实言论,心生焦急,所以言辞激烈。
适才姑娘急于离开,而蔡某执意挽留并谈论此事,确实让姑娘感到不适,我亦深感歉意。”
沈月曦礼貌地微笑回应:“那我们就各退一步,都不要介怀了,我九哥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他曾救我护我,就如同亲兄长一般,所以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与他断绝来往。”
蔡景辰点头认同:“怀远将军已经与我提过此事,我完全理解。”
沈月曦意外地望向门外那矗立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回想刚才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间里,大部分都在思考太子哥哥的话语,在太子哥哥表明心意之前,她的确是以认真态度,打算与蔡小公子慢慢增进了解。
然而,今晨听闻太子哥哥那番话后,她心中烦乱之余,突然觉得与蔡小公子的相看变得索然无味。
蔡小公子虽是个人品出众的青年,但此刻沈月曦突然觉得不再有继续相处的兴趣。既然自己内心已感乏味,就不该再浪费他人的时间。
躺在床上,她也认真反思了蔡小公子提到的顾虑。诚然,她与九哥之间的亲密关系,在两国和平时期确实不成问题,但若两国之间出现战事,确实会带来不少麻烦。
然而,纵然这是一个潜在的难题,沈月曦也不愿为此提早刻意疏远九哥,她坚信,一旦真的发生战事,九哥出于对她的关心,一定会比任何人都急切地想与她撇清关系。
在此之前,无论是太子哥哥、叔叔,甚至是舅舅,都未曾向她提及过这样的担忧,她也从未从如此长远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然而,一心为国的蔡小公子既然提出了这个疑虑,显然他对此极为重视。
也许在蔡小公子眼中,她的小缺点他都能包容,但这点关乎家国原则的问题,他绝对无法忽视,纵然当下双方已开诚布公,但若真走到一起,这仍将成为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
更何况,今天蔡小公子家再次上门提亲遭到拒绝,可想而知,即使蔡小公子本人不在意,他的家人尤其是长辈们必定已经对此感到不满。
于是,沈月曦再次向蔡景辰行礼:“蔡公子,真的很抱歉,今天又让你舅母和媒人白白奔波了一趟。”
她明白,正是因为上次她的明确表态,舅舅舅母和婶婶才会再次拒绝这门亲事。
蔡景辰亦拱手还礼,客气道:“沈小姐无需自责,是我察觉到怀远将军对你的深厚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