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赫耐心倾听完毕,点头却没有发表意见,反而询问林家舅舅是否在府中。
沈月曦回答:“舅舅出门办事了,说办完事今晚就回自己家去。”云君赫听罢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我有些事要找你舅舅问一下,等我回来一起用晚饭。”
沈月曦紧随其后:“太子哥哥,你要问什么事啊?我也一起去呗。”
云君赫并未回头,只道:“你留在家里,我在的时候不太方便谈这件事。”沈月曦撅了噘嘴,嘟囔了一句“小气鬼”,而后悻悻然回到屋里。
与此同时,在秋浣和左诩的院子里,这对久违团聚的夫妻正温情脉脉地交谈着。左诩扶着秋浣在椅上靠着,自己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一边揉捏按摩,一边告诉她自己的新发现。
秋浣听闻后大为惊讶,手中拿着的糕点不慎滑落,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太子爷想娶我们小姐?”
左诩感慨万分:“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孩子都要出世了,终于盼到太子爷要成家立业,真是不易。”
秋浣仍在震惊之中:“太子爷成家自然是喜事,可太子爷要娶的是我们小姐啊?”
“太子爷怎能娶我们小姐呢?”秋浣重复着,满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左诩捡起掉在秋浣身上的糕点,边吃边笑着说:“孩他娘,你是不是糊涂了?太子爷男儿成人,沈小姐也到了适婚年龄,有什么不可以呢?”
在秋浣和左诩心中,沈月曦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支持,同样的,他们坚信太子爷所做的任何决定也都是正确的。的确,男未婚女未嫁,本来没有什么不妥。
但在秋浣心底,太子爷亲手将她们的姑娘抚养长大,如同她的亲哥哥一般,怎能娶自己的姑小姐呢?
这岂不是乱了辈分、颠倒了秩序?虽然理智上明白并无不当,但情感上,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转变。
见秋浣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左诩一眼便洞悉了妻子心中的纠结。他忍俊不禁地伸出一只手在秋浣面前轻轻摆了摆,调侃道:“孩她娘,打住你的思绪,别乱猜疑。”
待秋浣回过神来,左诩进一步解释:“太子爷和沈小姐虽然都姓沈和宁,表面看起来像兄妹,但实质上他们并无任何血缘关联,所以你千万莫要胡乱猜测。”
秋浣沉吟了一下,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总觉得这事不大对劲,左诩哥……”即使结婚多年,秋浣仍习惯性地称呼左诩为左诩哥。
她偷偷瞥了眼门外,贴近左诩耳边,低声细语:“左诩哥,你说太子爷这样做,是不是有点类似于……占有了曦宝儿的某种权利?”
左诩愣了愣,若有所思:“……”若从这个角度理解,倒也不能说完全不合逻辑。
与此同时,云君赫乘马车离开了府邸,径直前往林家位于扬州的宅邸。抵达时,林家舅舅尚在外忙碌,云君赫在花厅静候,直至林家舅舅归来。
府中的管家一瞧见云太子带着礼品前来拜访,立刻报告给了林家舅舅。林家舅舅闻讯后匆匆赶到花厅,一见到云君赫便连忙致歉:“太子爷,让您久等了。”
云君赫起身还礼,温文尔雅地回应:“林家舅舅不必客气,我也是刚到不久。”一番寒暄后,两人各自落座,各自端起茶杯。
云君赫直截了当地抛出了心中的疑虑:“林家舅舅,冒昧请问,我究竟是哪方面做得不够好,以至于让您和舅母、沈夫人认为我不适合成为曦宝儿的伴侣呢?”
林家舅舅被这个问题弄得措手不及,愣了好一会儿,哑口无言,惊愕之后,他急忙反问:“太子爷,您怎么会这么说呢?”
见林家舅舅神情真诚且不似作假,云君赫微蹙眉头,便将侯爷曾向他透露的有关内容详细复述了一遍。
最后,云君赫谦逊地概述道:“据皇上所述,他曾与您达成一致,待我和皇上返回府邸后,再详细商谈提亲的相关事宜。”
林家舅舅听完之后,犹如被雷霆击中,瞠目结舌,几次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他回想起皇上离府前的确曾与他有过简短交流,其中隐约涉及到了太子爷与曦宝儿的婚事,然而皇上确实未曾明确提出太子爷要娶曦宝儿,他自己也从未明确表示同意或反对。
皇上这番操作,真是叫人哭笑不得,简直就是无端牵连,故意使人误解,但这话,林家舅舅哪敢在面上直言,唯恐对皇上有任何不敬之意。
看到林家舅舅的窘迫,云君赫心中已然了然。他那位不靠谱的父亲,做事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云君赫紧握座椅扶手,竭力抑制住立刻策马返回军营,揪着他那亲爱的老爹好好理论一番的冲动,沉寂片刻后才开口:“我明白了,原来皇上未曾与您明确提及此事。”
林家舅舅急忙辩解:“太子爷,这不怪皇上,是我愚钝,未能悟出皇上的弦外之音。”
双方互相致歉后,云君赫再次表达了他的诚意,表示希望能迎娶曦宝儿。林家舅舅冷静思考后,觉得此事并无不妥,于是回应:
“太子爷,曦宝儿的婚事,只要她本人同意,我和她舅母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关键在于曦宝儿的意愿。”
云君赫点头赞同:“当然,曦宝儿的婚姻大事,任何人都不应逼迫她做出违背心意的选择,包括我在内。”
林家舅舅面露尴尬,犹豫道:“太子爷,可是眼下曦宝儿正与蔡知府家的小公子交往,俩人已经见过几次面,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云君赫胸有成竹:“这个请您放心,我会妥善处理,若蔡家上门提亲,暂时婉拒即可。”
林家舅舅答应下来,又贴心建议是否需要他去通知沈夫人和沈将军。鉴于之前云淳轩的失误,云君赫决定亲自与沈将军和沈夫人沟通此事,谢绝了林家舅舅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