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个许诺要娶,一个推拒不嫁,说着说着二人就随着那位蓉儿后退的脚步,挪出去好远。
沈月曦由于一块石头阻挡了视线,轻轻挪动了一下位置,却不慎踢飞了一颗石子。
这颗石子滚向远方,骤然打破了周围的静谧,引发外面二人的警觉,他们异口同声地追问:“什么人?”
“那里是什么动静?”
沈月曦意识到他们的行踪已被发现,原本打算模仿猫叫来掩饰过去,却在发声之前,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已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栩栩如生的猫叫:“喵!”
秦大公子听闻此声,紧张情绪立刻缓解,温声安慰道:“蓉儿莫怕,不过是只野猫罢了。”
沈月曦愣住,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暗自发笑,但她顾及到仍在不远处的二人,竭力压制住笑声。
然而,被云君赫紧紧揽在怀中的她,身体却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云君赫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漆黑中,他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子里闪烁着促狭的笑意。
为防止沈月曦失声笑出,云君赫的手更加用力地捂住了她的唇。沈月曦的嘴唇因为极力抑制笑意而轻微颤抖,这种感觉让云君赫掌心微痒,内心也荡起涟漪。
待到蓉儿姑娘因胆小害怕,略带惊惶地说出“表哥,蓉儿先走一步,若被人撞见,传到舅母耳中就不好了。”
并快速提裙离去,与丫鬟一同消失在夜色之中,秦大公子才在原地停留片刻,随后也悠然离去。
直到秦大公子的脚步声彻底消逝,沈月曦才得以摆脱云君赫的手,回过头来,对着他,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亦模仿起猫叫。
云君赫面带微笑,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发,满眼宠溺:“你这个小淘气。”
两人如同秘密行动一般,辗转曲折地离开了秦太傅府邸,再次回到马车之上。沈月曦回想起刚才云君赫这位太子哥哥那一声猫叫,对比他那张素来清冷卓绝的脸庞,不由得笑得花枝乱颤。
云君赫眉眼含笑,静静欣赏眼前的小姑娘笑得欢快无比,连脚下的步伐都变得轻快。
沈月曦笑得畅快淋漓,直至腹部有些酸痛,才捂着肚子止住笑声,手指向云君赫打趣道:“太子哥哥,真没想到你还能模仿猫叫,而且还模仿得那么惟妙惟肖。”
若是换成她九哥左清越,不论是模仿猫叫还是狗叫都不足为奇,毕竟他是个洒脱随性、能屈能伸之人,曾为了亲近她而装扮成乞丐小姑娘等各类角色,学动物叫声自然是信手拈来。
然而,她的太子哥哥则迥然不同,他对外总是一派严肃正经,衣着永远是淡雅的月白色或深黑色,形象端庄稳重。此刻,他竟然仿效猫叫,这在沈月曦看来既出乎意料又趣味盎然。
思索之下,此事倒也在情理之中——既然他能够领着她穿房越脊,于深夜潜伏于他人屋檐与假山之侧窃听秘事,那他的行为本就难称正统严谨,故而模仿猫叫之举在他看来自然不足挂齿。
沈月曦毫不顾忌形象地倚靠着车厢内壁,畅快的笑声不断,对此云君赫微微皱眉后轻笑道:“今日时辰已晚,剩余三位公子,咱们明日再逐一探访吧。”
沈月曦连连点头赞同,心中虽明了窃听确有欠妥之处,但过程中的刺激与乐趣让她难以抗拒。
回到府邸后,她第一时间查看仍在熟睡中的胖乎乎弟弟,见他四肢舒展、睡态安然,并听说大公子仍沉睡未醒,这才放下心来。
满含怜爱之情,她捧起弟弟稚嫩的脸蛋儿亲昵地吻了几下,继而起身梳洗打扮,最后拥着肉呼呼的小家伙一同进入了甜蜜的梦境。
与此同时,云君赫坐在那里,细细回味着今晚的一幕幕,嘴角勾勒的笑容久久未能散去,直到秦青提醒夜深,他才起身沐浴准备就寝。
次日破晓时分,为了能让沈月曦顺利离府,云君赫精心安排左诩携带一套精巧的木制武器,包括刀剑弓箭等,以此为诱饵引导沈辰阳外出游玩。于是,沈月曦乔装打扮成男儿身,随同云君赫来到一家颇有名气的听书茶馆。
二人径直上了二楼,在一处由屏风巧妙隔开的雅间内坐定。此时说书人还未开讲,邻近雅间内的几位青年才俊正热议时政与国家大事,他们的对话起初展现出不凡的见解。
然而,话题渐渐转向对女性的评价,众人竟纷纷附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旧观念。其中一位更是放言,认为女子在婚前或许能享受相对的自由,但婚后应当严守妇道,一心料理家务、孝顺长辈,尽量避免抛头露面。
沈月曦听到此番言论,内心犹如被点燃了一把火,恨不能立刻撞破屏风,给那些自视甚高的男子们一点颜色瞧瞧。
尽管她深知,在这个年代,这样的观念可能是大部分男子所秉持的,且他们并非有意针对自己,但她没有理由随意挑起争端。然而,由于这番讨论,沈月曦完全失去了听书的兴趣,拽着一脸坏笑的云君赫愤慨地离开。
当坐回马车之际,沈月曦才意识到事情蹊跷,责问云君赫为何原先答应带她去见第三位公子,现在却来到茶馆听书,还惹得自己一肚子火。
这时,云君赫不紧不慢地道出了事实:刚才那个令她愤怒到几乎要动手的男子,恰恰就是第三位公子。
沈月曦听罢顿时语塞。接下来,她在云君赫的带领下辗转多地,逐一见到了画册上的另外两位公子,结果发现他们也都存在着各种问题,要么价值观不合,要么品貌欠佳,总而言之,没有一个让她感到满意。
归家路上,沈月曦拍拍云君赫的肩膀,亲昵地说:“太子哥哥,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云君赫询问她打算如何向叔叔婶婶解释这五位公子的情况。
沈月曦毫不犹豫地回应:“我就告诉他们,我谁也没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