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越轻柔地将沈月曦从马车中扶起,半拖半抱地带她下车,确保她能够吃上一顿饭。餐后,沈月曦重新回到马车里继续她的梦乡之旅。
当车队到达下一站城镇,并在客栈安顿下来后,左清越特意请来了一位大夫,为沈月曦诊脉,询问为何小姑娘总是显得如此困倦。
大夫在仔细诊断后表示,沈月曦的身体状况良好,旅途的颠簸加上正值长身体的年纪,贪睡是很正常的现象。
得知沈月曦正在长身体的消息后,左清越更加坚定了他放慢行程的决定。
他认为,马车的速度不能过快,以免马蹄声过于喧闹,扰乱沈月曦的睡眠;同时,过于颠簸的马车行驶也可能影响到她的骨骼生长。
每当太子府的侍卫或沈之渊的人来找沈月曦讨论是否可以加快行程时,他们总是被左清越一句话堵回去:“如果耽误了沈姑娘长个子,你们能负责吗?”
看到左清越那副不讲理又强硬的态度,太子府和沈家的人只好记住出发前沈月曦反复叮嘱的“和为贵”原则,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正如古语所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种宠溺和悉心的照料下,沈月曦终于在抵达京城时显得更为健康且圆润了一些。左清越看着沈月曦那张细腻而略带肉感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喜悦。
他们一行人刚刚进入京城的边界,远处便能看见两队骑马的人并肩疾驰而来。
沈月曦迫不及待地坐在了车厢边缘,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远方。当她看到那两名骑马而来的身影时,激动得立刻站起身,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太子哥哥,叔叔!”
左清越被沈月曦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命令停车,跳到车辕上,伸手稳住小姑娘,生怕她一时兴奋失足跌落。
云君赫和沈之渊为了迎接沈月曦,特地请了假,在天色微亮时就从城中赶出来。两人沿途的较量不言而喻,你追我赶,谁也不愿落后半步。
此时,看到车上的沈月曦,听到她清脆的呼唤声,两人的面容紧绷,难掩心中的激动,加快了马速,只为能够最先抵达她的身旁。
见到两人不顾一切地冲过来,马车周围的随行人员纷纷让道。转瞬间,云君赫和沈之渊便抵达马车前,还未等马匹完全停稳,便齐齐跃下马背,向沈月曦冲去。
“曦宝儿!”云君赫的声音充满了激动与温柔。
“曦儿!”沈之渊的叫唤则是满载着温暖和期待。
面对着从两边奔来的云君赫和沈之渊,沈月曦感到一阵鼻酸,眼眶中的泪水几乎要泄露出来,她声音颤抖地说:“太子哥哥,叔叔,曦宝儿终于回来了。”
在云君赫眼中,眼前的小姑娘虽然长高了不少,但那圆润的小脸仍旧保持着离别扬州城时的模样,仿佛仍是那个午饭后爱在他床榻上偷懒的小姑娘。
而在沈之渊眼里,昔日那个圆滚滚、胖乎乎、沉甸甸的小侄女,已经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变化之大让他一时竟然难以将她与记忆中的形象对应起来。
就在沈之渊稍微愣神的瞬间,云君赫抢先一步,伸手想要抱住在马车上一会儿要哭一会儿又笑的小姑娘。但他的手还未触及沈月曦,就见左清越已经轻巧地将小姑娘提起,安置在了马车的车顶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沈月曦愣在了原地,而云君赫则是抱了一把空气,沈之渊也是一脸错愕。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侍卫和亲兵们同样露出了各种错愕和不解的表情,甚至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夜影,也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面庞。
只有左清越,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靠在车厢旁,手臂轻轻扶着小姑娘,防止她不慎跌落。
在一片短暂的寂静后,云君赫的脸色微沉,他轻盈地跃上车辕,向沈月曦伸出手,温柔地说:“曦宝儿,别怕,跳下来吧。”
沈月曦,虽然她的武艺尚浅,但作为一个学习武艺的人,这样的高度对她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她不能简单地跳入太子哥哥的怀抱,因为左清越的大手仍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虽然他的面无表情,但那紧握着她胳膊的手却轻轻用力,传递着某种情感。
沈月曦深知,如果她不顾一切地跳下去,那么她的九哥,左清越,又会感到伤心和难过。
转头望向左清越,沈月曦展开了甜美的笑容,温柔地唤道:“九哥。”
那一刻,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甜蜜。仅仅一个“九哥”的称呼,足以让左清越明白她的所有意思。
左清越的脸色微沉,牙关紧咬,最终他放松了握在沈月曦胳膊上的手。他轻轻地在她的袖子上拍掉了那些虚无的灰尘,眼神低垂,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奈:“小心点。”
“我会的。”沈月曦趁着坐得高的优势,伸出手,在左清越的头顶轻轻地摸了摸,那一刻的温柔触感,仿佛有种魔力,让左清越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去,他抬头,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去吧。”
沈月曦深呼吸一口气,看似安抚好了左清越的暴躁情绪,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云君赫。当她与云君赫的视线相碰撞,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她嘟起了嘴巴,满是委屈地说:“太子哥哥,你这么久都不来找曦宝儿,也不给曦宝儿写信,你知道曦宝儿有多想你吗?”
她明白云君赫身处的困境,但心里仍旧无法免俗地感到委屈。
云君赫轻柔地将沈月曦从马车顶上抱下,将她安全地置于地面。他那双大手轻轻托着沈月曦的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略带哽咽:“对不起,是哥哥的错。”
沈月曦的眼眶微湿,正欲开口,却未料到被一股力量从云君赫的怀抱中拉出。
回头一看,原来是沈之渊。他微微弯腰,双手紧握沈月曦的肩膀,眼眶泛红,声音比平时更加嘶哑:“曦儿,叔叔无能,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