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有何指教

秋浣面带微笑,蹲下身子,柔声问道:“小姐,我抱着您好不好?”回忆起与小姑娘相伴的日子,她渴望再次感受那份亲密无间。

自沈月曦降生以来,秋浣便一直伴其左右,如今却因云君赫的出现,她们共处的时光愈发稀少,回到沈家,过往的快乐时光历历在目,她只愿把小姑娘紧紧拥入怀中。

沈月曦轻轻环绕着秋浣的颈项,贴面而坐:“秋秋,曦宝儿会很重吗?”秋浣含笑回应:“小姐轻得很,我轻松抱起。”说着,便轻轻将她抱起,爱意满溢。

她身边的人们,尤其是她的秋秋,随着小姑娘的每一天成长,愈发显得欣慰和满足。从小姑娘能言善辩起,秋秋的笑容更加频繁,身形也逐渐丰满,力气大增,这些变化无不让人感到欣喜。

沈之渊在一旁听闻小姑娘瘦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怜惜:“曦宝儿,这一路辛苦你了,回家后我们好好补补。”

沈月曦轻掐自己的脸蛋,调侃道:“叔叔,你有没有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说法?”沈之渊一时没明白其中深意。

旁边的云君赫听后,忍不住暗笑,秋浣也是笑声轻轻。

秋浣便向沈之渊解释:“将军,我们小姐原本是圆润的,这半年来才渐渐瘦下来,所以小姐才这么说的。”沈之渊终于明白过来,忍不住开怀大笑。

他们来到了某个院落前,秋浣抱着小姑娘站在门口,情绪再度变得复杂,沈之渊也是表情凝重,拳头紧握。

几年前的一幕幕,在这一刻仿佛历历在目——大哥大嫂和曦宝儿曾在这门前欢声笑语,那时的快乐如此鲜活。

小姑娘挣扎着下地,步履匆匆地向院内走去,最终变成了奔跑,云君赫紧随其后,沈之渊和秋浣也赶紧跟上。

小姑娘直奔正屋,推门而入,轻声喊道:“爹爹,娘亲,曦宝儿回来了!”这一幕,让沈之渊和秋浣情绪波动,秋浣转身跑开,泪水模糊了视线,沈之渊站立原地,拳头撞击胸口,努力平复情绪。

云君赫轻手轻脚跟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沈月曦虽然知道自己未曾到过这里,但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却让她毫不迟疑地找到了父母的卧室。

小姑娘静静地站在床边,轻轻地脱下了小鞋,爬上了床,未曾脱去斗篷,她就那样趴在床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云君赫走到床边,低下身子,轻抚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曦宝儿,是不是太累了?”小姑娘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出小手,抓住云君赫的手放在床上,然后将小脸贴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的声音细若蚊呐:“太子哥哥,这是我父母的床,小时候我也在这里睡过。”

在这一刻,她似乎连自己也分不清是哪一个“曦宝儿”了,原本以为她会因为重回这个场所而泪流满面,但她却静静地躺着。

云君赫感到一阵酸楚,心中满是怜爱。他蹲在床边,多么希望能将小姑娘紧紧抱入怀中,然而又不愿打扰她的平静,只得静静守候。

情绪稍微平复的沈之渊和秋浣走了进来,目睹了这温馨而又凄凉的一幕,忍不住又是泪眼婆娑。小姑娘躺了一会儿,终于在平静的呼吸中进入了梦乡。

秋浣轻声向云君赫提议:“太子爷,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

云君赫示意自己的手被小姑娘依偎,暗示现在离开不便,沈之渊本欲伸出援手,说道:“太子爷您辛苦一路,先去洗漱用餐,这里交给我。”

然而,沈之渊习惯了军中的粗犷,即便是压低了声音,也未能掌握轻柔的语调。

他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云君赫的皱眉,秋浣也不由得投去了不满的目光,沈之渊赶忙用手捂住嘴,生怕再次惊扰到小姑娘。

但为时已晚,小姑娘已被吵醒,她迷茫地抬起头,随即又趴下,转过头对云君赫说:“太子哥哥,你去休息吧,叔叔也忙去吧,曦宝儿想要秋秋陪着。”

云君赫轻抚她的头,柔声应承:“好,你先睡会儿,哥哥稍后再来看你。”

沈之渊感到歉意,轻声道歉:“曦儿,叔叔稍后再来看你。”

沈月曦点了点头,再等他们离开以后,小姑娘声音软糯的对秋浣说道:“秋秋,快上来,曦宝儿想要抱抱。”

秋浣轻巧地脱下鞋,爬上床,小心地将小姑娘安置于温暖的被窝里,然后自己也钻入被窝,紧紧地将小姑娘抱住。

小姑娘将小脑袋埋进秋浣的怀抱,眼睛闪烁着渴望的光芒:“秋秋,给我讲讲爹爹和娘亲的故事吧,从娘亲嫁给爹爹开始。”

秋浣的声音略带哽咽,但仍勉强露出笑容答应:“好,我来给我们曦宝儿讲。”

与此同时,云君赫与沈之渊一同前往他的住处,送云君赫到达后,沈之渊寒暄了几句便打算告辞。

云君赫却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沈将军,有件事情还是应该先说清楚。”

沈之渊回应:“太子有何指教?”云君赫直言不讳:“我此次带曦宝儿来京,仅是为了探望,等将军您离京回边塞后,我会将曦宝儿带回扬州。”

听到这话,沈之渊脸上的笑容凝固,稍显失落。

他站起身来,正色对云君赫说:“太子,太子府这些年对曦宝儿的照顾,沈某感激不尽。”

云君赫亦站起,礼貌回应:“沈将军过谦了,沈家对我有救命之恩,照料曦宝儿是我们应做的。”

沈之渊心中清楚,他微微点头,继续说道:“过往之事,我自是知晓,然而,现在我已归来,曦宝儿是沈家的孩子,理应在沈家长大。”

云君赫淡然询问沈之渊:“将军打算将曦宝儿独自留在京城,还是带往边塞?”

沈之渊坚定回答:“曦宝儿自是随我。”在他心中,京城的老宅仅留些仆人,他的侄女自然是应该跟随他的身边,这样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