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说的话仍然是这么的不要脸,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任初棠一眼,也许是从心底里认定了桃夭是一定会杀了她的吧。
“你这话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应该相信吗?
“桃夭忽然往前凑合一点,离景珩很近很近,她的眼睫毛都快要碰到对方的脸了,他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有离的这么近过。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不相信自己的夫君,要相信这个不安分的奴婢吗?”
景珩微微笑着,也许他的演技早就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哪怕离得这么近了,他仍然表现的都是这么的淡然。
“公主,要知道,我们两个才是夫妻,我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公主好。公主若是想以后的日子安安稳稳,那么必然是要杀了这个贱人。”
两个人看了许久,许是觉得无趣,桃夭便微微后退了一点,目光重新又落回初棠身上。
“你自己说说,你该要怎么办?驸马可是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要杀了你了,怎么,你愿意死吗?奴婢不愿意,奴婢当然不愿意!”
初棠赶紧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求公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求求公主了,奴婢真的不想死啊!即使奴婢做了错事,让公主失望,可是驸马不同样也做错了吗?驸马总说是奴婢勾引他,若是他自己不答应的话,奴婢要怎么勾引呢?难道这一切真的能够心安理得的全部推到我身上来吗!”
今日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都让初棠崩溃的不得了,可是唯有一件,她一直都很清楚,凭什么只让自己一个人受过呢?
桃夭好奇的目光又落到了景珩身上,看着这两个人纠纠缠缠,也真的是挺没意思的。
一个一张嘴如此能说会道,一个啊却总是这么傻,一次次的被骗,但愿这一次机会给的值的,若是下次再让自己失望的话,自己可真的是彻底不管了的。
没有利用价值的初棠,若是落在景珩手上,还能有什么下场呢?
“你真是疯了,你作为一个奴婢,居然敢攀咬主子,看来公主从前实在是叫你宠坏了,让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尊卑!”
景珩只是淡淡的笑着,甚至都没有看初棠一眼,他在说话的时候还亲手倒了杯茶递到桃夭的手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微不至。
对于有帮助、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一直都做的很好很好,甚至从前都能捏着鼻子去照顾病重的公主,也仅限于是口头上吩咐几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一来一回了,也真是够无趣的,我才从云中回来,这么多麻烦事便摆在我面前,驸马,你说说你,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不将府里管理的好好的,一回来便要我处理这么多事,你还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吗?”
桃夭发起了脾气,直接将景珩递过了茶杯,随意的丢在桌子上,茶水全都蔓延了出来。景珩神色一变刚想道歉。
“初棠,我给过你这么多次机会,你可有认真悔过?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在了哪里?还是说你觉得得到我的原谅就万事大吉了?就算这一回我原谅了你,下一回你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因为你就是这样的蠢!滚出去,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从前做什么,以后继续做什么!”
教训完了初棠之后,桃夭又看着景珩。
“驸马,虽说你是我的夫君,可是你也同样不要忘了尊卑不,代表你能替我做任何的决定,无论是处置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处置我身边的人,做决定之前,你得先问问我的意思,不要代替我做决定,明白了吗?”
还不等景珩有任何的反应,桃夭便直接走了。
她懒得在这里陪这些人演戏,更重要的是希望初棠自己能想清楚。
再怎么愚蠢的人,上过几回当之后,也应该会学乖了吧?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初棠感激的泪流满面,对着桃夭的背影拼命的磕头,看来这一回她终究还是得到了公主的原谅。
她真的不是傻子,能够感觉得到公主在一次一次的放过自己。
景珩也是起身离去,只不过在经过初棠面前的时候冷哼一声,没能杀了她,这一回可真的是可惜呀!
本来想着私底下这一回是一定要杀了她的,可是公主既然都发话了,自己也不好再多做些什么。
到了夜间,二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景珩侧过头看着躺在身边的桃夭。
明明是最亲密的夫妻,却此刻感觉却是那么的遥远。
“怎么?你心里不痛快?晚上用膳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心里像是有事,是觉得我们杀了初棠,你就不开心了吗?”
桃夭忽然睁开眼睛,微微侧过头看着景珩。
要不怎么说,这个男人的心思是多么的恶毒啊,即使初棠从前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可现在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像赶尽杀绝,连一丝活着的机会都不给。
要不是自己白日里将话说的那么难听,说的那么清楚,怕是景珩是一定会私底下动手了吧?
“我是在为公主感到不值,初棠根本就不懂得公主的心思,要不然她就不会再次让公主失望了。”
景珩叹息道,还伸手轻轻摸了摸桃夭的手。
其实他觉得公主的病好了之后模样倒也是变得挺漂亮的,光彩照人,整个人就如同一朵桃花一样艳丽,根本就不像从前病重时面黄肌瘦,身上都充满着药气的样子,现在的公主是那么的令人喜欢。
只不过病好了之后,确实不那么听话了,甚至时刻和自己唱着反调,若是性子还能像从前一样听话,那该有多完美啊!
“是啊,你说的对,初棠的确是个傻子,但是没关系,看在从前好歹照顾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不介意再多给她一次机会。”
桃夭丝毫不在意,恐怕自己这些话又得让景珩气死了吧?就是想利用自己杀了初棠,好满足他自己的私欲,可是凭什么呢?
自己凭什么被当做一把刀一样的利用呢?
“可是如果这么说的话,从前公主病着的时候,我也仍然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为什么公主对我好像就没有了情分呢?按理说,我与初棠相比,我对公主来说不是更为重要的吗?”
景珩再一次发挥了自己嘴皮子上的功夫,各种好听的话总是张口就来,曾经是怎么对初棠的,现在就怎么对桃夭。
只是很显然,说出来的话对她们两个人的效果却是不一样的。初棠容易被欺骗,可是桃夭却是不一样。
“你说的话总是这样的讨人喜欢,讨人喜欢是一回事,真心又是另一回事,难道你说的话也都是真心的吗?”
桃夭有些厌烦的转过身,不想再去看景珩,觉得这一切可真是无趣啊,同时也是万分的好奇。
这个初棠怎么总是一次一次的不长记性吗?究竟还要吃几次亏才能够记清楚了?
“我们是夫妻,我是不会害公主的,公主一点都不信我吗?”
景珩有些急了,伸手握住桃夭的胳膊喋喋不休的在她的耳边说着,无非是说一些夫妻情分,说些从前病着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
说的桃夭都有些烦了,“够了!”她怒斥了一句。“我不想听到这些,我说过不喜欢之后,你就应该闭嘴,不要再惹我生气。现在天色已晚,睡觉吧!”
说完之后,桃夭闭上了眼睛,也不再管景珩怎么样,但是她猜景珩对自己的怨气怕是越来越重了吧?
许多时候,都能够感受得到对方对自己的怨气,而这些怨气却只能强压在心底里面,怕是不好过吧。
果然,景珩的眼神一瞬间就变得很是锐利,看着桃夭的头发,眼里充满了怨恨。
真是讨厌不听话的女人,尤其是像现在的小偷,变得是那么的令人厌恶。
第二日一早,景珩醒来的时候,正想着又要该如何和桃夭说话,才能够讨她欢心,却是没想到桃夭直接出去了。
“公主去哪里了?昨日不是才回来吗?难道是进宫了吗?”
景珩皱着眉头,有些不舒服,好歹他们也是夫妻,可是哪有过成这种样子的夫妻?他们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了,偏偏昨天晚上又因为初棠的事情闹成这样子。
本来想着今日能够好好说说话的,确实没想到居然又出去了。
“不是,公主没有进宫。”
下人摇摇头,有些不敢说。
“到底去哪里了?”
景珩面色一冷,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千万不要是像自己所想的那种样子啊。
“公主是去了陆将军府里,说是和陆将军有许多事情要说说,要是驸马知道了,可千万不能前去打扰,乖乖的待在府里等他回来,这些都是公主说的原话!”
下人说完这些话之后,便赶紧退下了。其实他们也都能感觉得到,自从公主好了之后,和驸马的关系变得有些僵硬,不过这些也不是他们能够关心的事。
景珩握紧的拳头,面色冰冷的看着地面,真是觉得百般的不舒服。
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也就算了,好歹也是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可现在一回来,居然又要去找他,那个陆尧究竟是有什么好的?难道会说好听的话去讨公主欢心吗?
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会,公主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他呢?
“只要能够得到您的承诺,我的心也算是安定了。”
桃夭微微点头,二人就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
“其实我为的也是我自己,听闻昨日陛下还在宫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公主还得进宫去哄陛下,对于公主来说,真的是很委屈了。”
因为是在自己府上,陆尧倒是换了一身轻松平常的衣服,头发也不是高高的竖起,反而是披散在肩前,多了几分的随性自然。
二人说完之后,陆尧便送着桃夭出去,没想到在府门前居然看到了景珩。
小鹿微微一愣,碍于礼数,便微微点头,确实没想到景珩就当做没看到一样,目光一直都落到了桃夭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让你好好的在府里待着吗?你出来做什么?”
看到是景珩,桃夭好像很是惊讶一样,一开口便是冰冷的训斥,仿佛就是在指责这个男人不安分,让自己麻烦了一样。
对于桃夭这样的态度,陆尧倒是有一些疑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夫妻二人现在的关系好像闹得有些僵。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该要管的事。
“想来应该是驸马担心公主,想亲自过来接公主回府吧,”于是便出言缓和气氛。
“好了,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就好,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面对着陆尧,桃夭又是另一副态度,语气一下子变得轻柔了许多,和方才冰冷训斥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是好心想要来接公主,怕公主累着的没想到却是挨了一阵兴致,反倒是我的错了。”
景珩委屈的低下头,倒是真心实意的有一些不是滋味,没有想到在外人面前还能被自己的妻子如此的嫌弃,真让他有些挫败。
难道自己的妻子都不能真心的喜欢他吗?
这可真不是一件好消息呀!你本来就是错了,作为我的驸马,你安安静静的待在府里那就最好了,一出来便只会给我添乱。
当初宫里发生的事你应该知道吧,你自己不敢进攻去解决也就算了,现在还在我面前委屈,你觉得自己算是一个有用的男人吗?“
今日的桃夭就像是故意说上这些话一样,怎么难听怎么说。
哪怕是坐在了马车之上,说出来的话依旧是那么的刻薄。
“原来在公主心里,我就是个这样无能的人啊,怪不得公主好了之后总是对我这么的嫌弃,原来是真的嫌弃我没用了。可是当日的情况如此的紧急,我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办,若是我有公主半分的果断,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