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神奇了。
祝晓敏现在都不知道是先惊叹石美君的易孕体质好,还是惊叹那家人奇葩的关系好,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隔一会儿才问:“现在这胎,还是钱壮寡妇娘家兄弟的?”
白桂花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祝晓敏诧异。
白桂花也忍不住笑一下:“你不知道,从她生了双胞胎,不只一大队,连别的大队都传遍了,都知道她有一个金肚子,一碰就怀,还都是儿子,这半年媒婆要把钱壮寡妇家的门槛都踢断了,还有悄悄摸上门的。”
“媒婆?”祝晓敏一脸的不可思议。
村子里多的是偷鸡摸狗的二溜子,石美君的那个名声,能把那些人招来不奇怪,可是媒婆是正经上门提亲。
白桂花点头:“有几个老光棍,还有几个还是有老婆的,老婆只生了闺女,说是想让她给生个儿子。”
祝晓敏问:“然后呢?”
白桂花说:“她当然不会答应,连钱壮寡妇和聂一飞都不答应。”
“为什么?”祝晓敏又惊讶了。
石美君不答应她能理解,那两个人又是抽什么风?
白桂花摇头:“钱壮寡妇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聂一飞是说,她要嫁就把五个孩子都带走,一个不留。那些男人是想让她给自已生儿子,可不想养她和别人的儿子,自然就不成。”
祝晓敏皱眉:“可她又怀上了,这次是谁的?”
白桂花忍不住笑:“她还是一口咬定是聂一飞的,聂一飞气的脸都绿了。”
不是脸绿了,是头顶绿了。
祝晓敏心想。
可是转念想想,石美君和他算是离了婚的,那也不是头顶绿,就是背上扣了个锅罢了。
说完石美君,白桂花又说:“还有方晴,也怀上了,常大林带她去镇卫生所查的,结果出来就闹了起来,说要把那胎打了,被常大林绑回去的。”
祝晓敏摇头:“打胎哪那么容易?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这个时候的流产手术可不成熟,清宫不干净留下妇科病还是小事,更有伤了身体造成终身不孕的,再严重,甚至会直接要了大人的命。
白桂花点头:“听说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这么一来,常大林只会把方晴看的更紧。
祝晓敏颇为满意,转话又安慰白桂花:“她们是她们的事,你自已别往心里去,总能治好的。”
白桂花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
之后两天,祝晓敏又带着白桂花做了检查,结果出来,身体仍然有问题。
白桂花有点灰心,叹气说:“没有就没有吧,横竖也不妨碍我干活儿打人。”
祝晓敏微微摇头:“身体有问题,还是及早解决,免得再带出别的病来,倒也不是只为了生娃。”替她拿了药回来,转头就去了后边的小工作间。
这里可是有十几个医学院的学生。
陈丹青几个人知道昨天她带着白桂花去检查,见她进来,立刻问:“怎么样?”
祝晓敏摇头:“还是有问题,我是想,你们有没有教授是妇科专家,把报告拿去帮忙瞧瞧。”
周东一伸手接过去,低头看看,沉吟说:“放假前,我偶尔和我们一位教授说起来,他说,这样的病,怕西药不管用,不如试试中医的针炙。”
“针炙?”祝晓敏讶异,“你们教授可以吗?”
周东一点头:“不是我们教授,是我们教授的夫人,是中医世家,拿手的就是针炙。”
他身边一个同学立刻点头:“上个学期,我们班一个女生肚子痛,刚好教授夫人在,给她扎了几针,很快就止了疼。”
祝晓敏问:“肚子痛?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有炎症,或者是……别的。”
周东一有点脸红,点点头:“就是那个……别的……”
你们是这么打哑谜的?
另一些人有些好笑。
那就是妇科了!
祝晓敏眼睛发亮,忙说:“你们能不能联系到教授?请教授夫人先给桂花瞧瞧。”
周东一沉吟一下,又和自已的几个同学低声商量几句,只能说:“我们不知道教授住处,只能回学校问问。”
祝晓敏立刻说:“你们下午就去,如果可以,我们再安排时间治疗。”
周东一答应,下午就叫上一个同学做伴,回医学院去联系教授。
白桂花听说留下针炙,连连摆手:“厂子里还有许多事呢,俺哪能只呆在京城治病,大不了不要娃了。”
“厂子离了谁都能转。”祝晓敏无奈,又仔细给她解释,“中医的针炙是说疗程的,也不是一直扎针,不扎针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回去。”
白桂花犹豫:“可是不是要很久?”
祝晓敏说:“等联系上教授,我们问问,或者先试一个疗程,检查有好转,就继续。”
白桂花想一想,终于点头。
可到了晚上,周东一两人回来,向祝晓说:“我们教授回了老家过年,估计要到开学才回来,只能等开学再问。”
白桂花大松一口气:“那就等开学再说吧,我还是先回去。”
祝晓敏见她一副逃过一劫的表情,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得点头:“那就等东一他们联系好教授,我再写信给你,你可一定得过来。”
白桂花胡乱点头:“知道了。”
再之后,祝晓敏去邮电局打电话回行署,打听平城回恒阴县的路况,听说那场雪并不大,没有影响通车,这才放心,让金战国几个人整理了做好的肠衣,安排几个人启程回去。
转眼,已经到了年根儿,代销点那边大多数的工作停了下来,知青们买回几叠红纸,陈丹青叫了几个毛笔字写的好的,开始写对联,大家热热闹闹的贴了起来。
祝晓敏过去一回,也打劫回来几幅,给自已院子每一个门上都贴上。
宋志安那边和大学生们沟通,除夕夜知青们要去和祝晓敏几人一起守岁,给大学生们留下提前搅好的饺子馅,也留够了足够包饺子的白面,还有一副熬羊汤的羊骨,年夜饭自已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