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低个头,帅哥。

夏日的蝉鸣在屋外响起,惊醒了被子里的人。

阿瑞迷迷糊糊间感受了一下,没有摸到温热的触感,猛然掀开被子。

阿姜,阿姜去哪了?

“跑什么?”姜皖吐了口漱口的蜜茶,喊住那个迷茫慌乱的人。

阿瑞立马回头,跑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懒懒地环住她的腰身,低头嗅她秀发上独有的味道。

是温暖的,家的味道。

“你怎么不叫我?”

姜皖斜睨了他一眼,没叫?

“是谁赖着不起床?”

不是他,阿瑞没听见。

姜皖见他这样,也不说他,养了两天伤,天天腻在一起,姜皖已经知道他的秉性。

有的时候是真的反应慢,有的时候是不想搭理人,全看你怎么认为。

低头看见他没有穿鞋的脚,大拇指微微泛红,白嫩可爱,加快洗漱的速度,“下次再忙也要穿鞋。”

找到姜皖,阿瑞又恢复了没有骨头的状态,“不要,你都不等我。”

姜皖也装作没听见他的控诉,爱穿不穿,这整个屋子都烧着地暖,地上每个角落都布着昂贵的白狐毛毯。

冻着谁也冻不着他。

拧了拧帕子给他洗脸。

阿睿不要,“这水好凉。”

姜皖再伸手进去试了试,刚好啊,不温不热的。

“快点。”哪来这么多事。

凶他,阿瑞直接把头埋到她的脖子上,怎么都拉不出来。

姜皖轻车熟路地哄道,“好好好,对不起,都是我不对,伤害了阿瑞敏感脆弱的心。我有罪,我忏悔,还请阿瑞大人有大量给我了一个伺候的机会。”

阿瑞傲娇的抬起头,快擦。

“低个头,帅哥。”

阿瑞睁开眼,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子。

哦,阿姜是小冬瓜。

这个认知让他很开心。

配合的低下头,脖子前倾,方便姜皖擦拭。

姜皖先抚平他头上的呆毛,再拉好他松开的寝衣,遮住他身上暧昧的痕迹。

哪怕心里再怎么嫌弃他矫情,手上的力道都是轻柔的,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擦完眼睛,阿瑞抬起眸,看清姜皖眼底浮现的温柔与爱意,看着她耐心仔细,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

真好。

“好了。”擦完,姜皖赏了他一个亲亲。

阿瑞自力更生的刷牙,一边刷一边看着姜皖。

姜皖上道地张口就来,“好厉害了,我们阿瑞都可以刷牙了。”

阿瑞被夸得眯起眼睛,纯真的笑挂在嘴角。

……

用完早膳,福大伴照例不动声色地进来收拾碗筷。

姜皖站在大镜子前,找衣服,配衣服。

养了两天病,她今天要出去工作。

因为阿瑞不喜欢人,所以宫殿里伺候的人一个没有,只有一个神出鬼没的福大伴。

绿珠和封六不知道被安排到哪。

阿瑞端着一个放满饰品的盘子,在一旁帮忙搭配。

盘子里清一色的紫色、蓝色、紫蓝色……

阿睿对这些颜色格外偏爱,以至于穿衣和喜好,都是围着这个颜色。

可见他很喜欢自己的眼眸。

“阿姜,这个好看。”

阿瑞拿起一个深紫色的耳环,紫得神秘、深邃。

与她身上的这条淡紫色长裙并不配,但姜皖还是顺势拿起,戴到耳朵上,“好,今天就带着它出门。”

出门?

阿瑞不开心道,“今天为什么又要出门?”

姜皖不明所以,哪里是又要,都两天没出门了!

天天厮混。

“我是朝廷命官,因伤休息没什么,伤好了自然要复工。要不然哪里来的饭吃?”

阿瑞道,“我有钱,我养你。”

听到这句话,姜皖狠狠地感动了一下,好似盼望儿子成才多年的老母亲,深感欣慰。

“谢谢我们阿瑞。”

阿瑞觉得她在敷衍,因为她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描眉上妆,井井有条。

啪—

姜皖回头看他,装满配饰的盘子跌落在地,宝石在白色的狐毛上闪闪发光,好在毛毯铺得够厚,精美的陶瓷托盘毫发无伤。

“干什么?”又发什么疯?

阿瑞见她眉眼间夹杂着怒气,委屈道,“我不喜欢出门!”

就没打算带你出门,你说得什么话?

忘了,答应他不分开的。

想到福大伴说的偏执,姜皖将嘴边的话咽下去,换了一句,“那你给我看看你手上的伤,给我看,我就不出门。”

她倒是要看看,什么划伤要包得严严实实,养了两天都不拆下来。

阿瑞瞬间黑脸。

姜皖立马道,“你拉着脸给我看?不爱我?”

阿瑞的脸立马恢复懵懂无知的样子,解释道,“我哪有?我明明……”

“明明什么?”姜皖慢悠悠地接了句。

“你给我看,我就不出去,再养伤一天。你要是不给我看,我今天就要出去。”

阿瑞背过身,不说话,生闷气,下意识地想扣手,碰到包扎的白布,又收回来。

这是什么逻辑?看手和出去,有什么关系?!

真应该把手上丑陋血腥的伤口掀开给她看,让她看个够!

可他不敢…赌。

万一,她不喜欢,觉得他是怪物呢?

他……

“别生闷气了,快来换衣服,穿好衣服,带上那个银链子,我们一起出门。”

戴银链子,阿瑞不安的心有了着落,立马积极地翻箱倒柜找衣服。

他要和阿姜穿一样颜色的。

阿瑞最终穿了一身浅紫刻丝湖中月广陵对襟。

头发被姜皖摁着,用黑色的发绳捆起,有些单调,又配了一蓝宝石抹额。

福大伴看见两人出来,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殿下又出来了?

这是不是一个好的象征,好的证明!

他的殿下快痊愈了!可以像正常人一样。

普天同庆啊!

经过特训的绿珠面不改色的跟上去,封六照常赶车,福大伴则在骑马跟在后面。

这次出行的马车,比任意一次都要夸张。

原来大酆不是没有两层高的马车,而是酆帝不喜。

换成阿瑞,福大伴就没有任何负担,怎么华丽怎么来,怎么舒适怎么来。

只要他的主子开心。

当小孩子一样宠着他。

镶满宝石的马车,让姜皖对大酆皇室财力的认知又上了一层楼。

可能以前酆帝缺钱,是因为这东西卖不出去,或者说刻着皇室的标志,卖出去丢人。

实则这样的奢侈品,真的很多。

怎么说也是一个屹立不到五百年的王朝。

皇室积累的财富是惊人的。

上马车,安顿好阿瑞,姜皖扬声道,“去大司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