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子绝不逊与儿郎。

姜皖踏着金色晨曦光芒,站在高台中央。

“大家好,我是姜皖。

是正三品大农领主姜皖,也是你们的山长。”

稍稍停顿,广场上传出吸气声,身后传来一声咬字不清的“艹”。

姜皖微微侧身,余光瞥见南双倒在了纪文怀里,而纪文目光呆滞,一脸的不相信。

身后的其余人,也都是各有各的失态。

北街是姜皖建的这个他们知道,但是一直陪他们东跑西跑,熬到深夜还不睡觉的少年郎,居然是她!

坊间传言,姜皖和酆帝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子,岂不是……!

阿弥陀佛,不敢想不敢想。

草,是一种植物,仅仅能代表他们的心情。

正午的艳阳光芒四射,台上的人着一身红衣,黑底滚金边腰带勾勒出细窄的腰身,脚踩祥云红靴。

一头乌黑的秀发用金冠挽起,金冠上镶嵌着一颗拇指头大小的红宝石,反射着光辉。

女郎,当做成姜皖这样!

大花小小的眼睛变成星星眼,她居然亲眼见到了她的偶像!

她最崇拜的人。

姜皖,姜皖耶。

哪个女子不羡慕她,不想成为她!

女子之身威震朝纲,朝野上下,政敌对她唯一的黑料,就是攻击她和酆帝的关系。

可是那又如何,哪个成功的女子不会被流言蜚语所扰。

没见到人家照样是顺风顺水顺财神。

若是她刘大花能做到姜皖这个地位,刘氏族谱第一页,定是以她的名字开头!

子孙后代,定以她为傲!

大丫先是震惊,然后转为大花同款星星眼。

她想读书除了因为大花她们都读,还是因为姜皖官封三品昭告天下的时候,她娘念叨过好几天。

说姜皖一定是读书多了才能封官。

娘念了好几天,后来不念了,但读书的种子却种在了她的心里。

大花她们只是催化的肥料,而姜皖才是那个播种的人。

显然台下很多人都是受到了姜皖的启发。

年轻的女郎不再守着世俗的规矩,收敛自己的脾性,只为维护所谓的尊卑,眼底迸发出的野心,在太阳下清晰可见。

上了年纪些的女先生,满脸带笑,满含风霜的眼睛渐渐洒尽光彩。

多好的时代呀,她们怎么就没遇上呢?

她们的时代,只有禁锢,女子读书是为了更好的相夫教子,更好的服侍公婆,更好的……被他们用伦理道德拿捏。

被招聘来的女先生要么是被夫家休弃,要么是被父兄利用,要么因为语言间的张狂被扣上不慈的名头赶出家门。

都是无家可归的人,空有一身才华,庸庸碌碌地过着这一生。

看着欣欣向荣的孩子,虽属于她们的年代已经过去,但她们可以用另一种方法延续自己的传承。

姜皖等到众人平静下来,才继续道,“女子学堂创立的初衷是希望女子也有一读书的机会,也能与男子一争高下。而不是困与后宅,了此一生。”

“希望在这里的每个人,每个女子都记得这句话,女子绝不会逊与儿郎。”

“也希望大家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谢谢。”

姜皖对着众人深深的鞠躬。

她们也担着属于她们的使命,这条路不好走,但是要把路走出来,才能让后人有路可走。

不知是谁带的头,广场下掀起了一阵掌声,掌声下是稚嫩幼童的高呼“我们一定可以!”,“女子绝不逊与儿郎!”……

姜皖会心一笑,双手向下压,示意大家停下。

“我感受到了大家内心的热情,但这里空间很大,我音量不高,请大家听我说完。”

众人目光追逐着她,闻言擦了擦眼底的泪水,安静下来。

姜皖侧身让出空间,朝明显有些发愣的酆帝伸出手。

小声地催促他,“陛下,快来呀!”

太阳很大,以至于酆帝看不清人,但他知道,他的神,降临了人间。

宽大的手握住女子小巧软绵的手,眼里的雪山融化,变成能容纳万千的海。

身后的人听见姜皖的话,本想跪下,但是碍于酆帝扫过来的眼神,只能强撑着站着。

只见两位玉人并肩而战。

男子着黑衣,腰间挂着红白相间的玉佩,拖着长长的红穗。

女子红衣,微微侧身,眼里只有高大俊俏的男子。

酆帝缓缓道,“我是封殇,一个人很有地位的人。”

“很抱歉,我是擅长言辞。

但只要你们好好学,大酆可以为你们独设科举,亦或给你们与男子等同的资格一起参加。”

懵懵懂懂的孩子还不懂这句话的含金量,只是眼珠一直转,不敢说话。

这个男人一说话,她们莫名的就不敢说话了。

大概是他太高大,太威严了。

她们身边的先生回过神,纷纷垂泪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人松口气,赶忙跪下。

小孩子最擅学习,也跟着跪下。

酆帝无奈,摊摊手。

姜皖没法,只能先带着酆帝离开。

酆帝还是低估了他在民间得声望。

两人离开,众人如同身怀巨宝的孩童在闹事,根本不敢声张,悄然无息地自个消化这个消息。

先生们不敢与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解释,只是收起懒散,准备好好教导她们。

她们就要学与男子一样的四经五书,而不是什么女德女戒。

南双则是急得不行,要怎么不透露消息,能把他的那些亲妹、堂妹骗……哦不,是送进来读书呢?

……

酆帝把姜皖送到工厂,丰登鼎前,直说抱一下的酆帝,抱着不撒手。

姜皖挣扎一下,“陛下,你在干嘛呢?”

“还不回去吗?你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了,福珠珠想你了。”

酆帝清冷的声音,透着三分委屈七分思念。

听他这么说,姜皖绷直的背放松,反手抱住他,“陛下,我也很想你们。但这里就这几天了,等我干完我就回去了。”

“你替我好好,照顾福珠珠,好嘛?”

酆帝见她心意已决,搬出福珠珠都不管用,又在心里狠狠嫌弃了福珠珠,猛吸了两口,才放开她。

姜皖踮起脚尖,以掩耳不及的速度亲了酆帝脸庞一下,迅速跳开。

转身朝后摆摆手,“陛下,你快回去吧!等我做好,就回去陪着你。”

只怕他没有时间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