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刚下早朝,寇微接到了陛下亲下的旨意。
青山寺正式开始开工。
随着青山寺建造如火如荼,大臣们联合告发姜皖大兴土木,私建宫苑,劳民伤财。
这事不需要酆帝姜皖说什么,寇微就拿出账单反驳了他们,原来这些石料和木料走得不是国库而是姜皖自己的钱。
这让想要抓住姜皖把柄的人再次失利,朝堂上又少了一些人。
文官几乎又死了一圈,只有零星的几个老牌世家还在,其余的都化成了一杯黄土。
这事加上前面大司农的事,姜皖这边已经无人敢招惹。
就这样安然的度过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姜皖过得很充实,下了早朝去城外观察水稻,重点观察她发现的杂交水稻。
没错,就是杂交水稻。
种子很少,参杂在各地的稻种中,若不是姜皖经验丰富也看不出来,将其挑出分开播种。
秧苗长得很好,杨铃铃也回来得很快,带来了赵老。
梯田上也建起了一座座水车,保证了水资源充足大司农就开始了插秧。
赵老也因为这一手技术活,成功在老年吃上了官家饭,做了工部的外郎。
京都水稻没有任何问题后,刚刚上任的涂铭又带着人亲自去各地送种,还带去了赵老的儿子小赵。
大司农这边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青山寺姜皖时不时的去监工,当然不是她一个人去,她拉着酆帝一起去。
美其名曰不能一直坐在皇宫里,会生病,要多动动。
酆帝对这种没有孩子干扰的事乐见其成。
就这样寇微一个小小的侍郎与酆帝私下见了很多次面。
亲眼见到了酆帝与姜皖两人亲密无间的相处,比如相互喂食、酆帝背着姜皖走、放不开的双手。
也听到了一些皇室密事,比如皇太女的生母竟然是姜皖。
自此不需要吩咐,什么事都办理的妥妥贴贴,只为保住脖子上的脑袋。
哪怕姜皖和酆帝聊天随口一句,想在山下建个女子学堂,寇微都给她办好了。
不止学堂,就连山下这些人的住处,寇微也建成了一栋栋的小楼。
用的都是自己的钱。
应该说是寇家的钱,是他母亲听他说了皇太女的生母后,拿出自己的嫁妆建成的。
面对姜皖的问他,哪里的钱。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他母亲倾慕姜皖的所作所为,尽的一些绵薄之力。
这事显然是被姜皖记住了,傍晚回家见到了封赏他母亲为一品国公夫人的圣旨。
一品国公夫人,让寇老太太一跃成了京都贵族圈品阶最高的人,也让寇家一跃成了继崔家之后的京都四大世家之一。。
哪怕是东里公的当家主母,永善郡主也不过从一品。
……
夜晚,小雨。
晚风有些冻人。
姜皖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姜皖和酆帝在吃,福珠珠被福大伴抱在一旁看,小嘴微张,口水止不住的流。
姜皖早出晚归,福珠珠能见到母亲的时候也就是现在。
姜皖一边吃饭一边拿帕子帮她擦拭脸庞。
福珠珠比半个月前大了许多,对一直干扰她的帕子,会微微抬头想要避开。
她越要避开,姜皖越要逗她,
就在这时,全子进来。
“奴婢见过陛下,见过姜主。”
酆帝咽下嘴里的饭菜,“什么事?”
“寇大人派人递话,说是百货厂建好了。”
姜皖惊讶道,“这么快!”
前几日她去时,还有一个处蒸烤室还没有动工,今日就建好了。在这只靠人力的年代,速度快得有些过分了。
“是,听说是寇大人加钱赶出来的。&34;
加钱了,难怪办得这么快。
“陛下,明日你也一起去。”
酆帝轻嗯一声,看了眼还跪的全子。
“有事?”
全子从袖口掏出一个折子高高举起,“永善郡主问圣安。”
一旁服侍的乐禄接过折子,弯腰送给酆帝查看。
酆帝大致扫了眼,“福大伴,东里家入宫给淑妃请安几回了?”
福大伴想了想,“今年四回了。”
嫔妃娘家进宫一品妃最多五回。
酆帝将折子扔在地上,“准了。”
说起永善郡主,姜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挥手让福大伴他们退下。
众人退下后,姜皖才问,“陛下,你派人查了这么久我的身世,还没有消息吗?”
“按理说应该早就有消息了,但是不知道查到什么,封一启程去了凉州。
如今,封一已经从凉州回来了,想来不日就到京都了。”
姜皖吐出一口气,“那再等等。”
酆帝敏锐地反问,“你的身世与东里家有关?”
“我不是与陛下说过吗,我曾经查过一些零碎的。查到的就是东里家。”
酆帝因她这话,盯着她的脸仔细地打量,慢慢地靠近。
姜皖以为他想要亲亲,亲了他一口。
温软的触感,香甜的气息,酆帝眼底的探究散去化为幽暗。
长手一捞,将人从凳子上抱到自己眼前,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别闹。”
姜皖下意识地抱住酆帝的脖子,眼神无辜道,“陛下,看着我干什么?”
“今日才发现你长得有些像东里明那个老东西。”
酆帝下巴抵住姜皖的乌发,声音从头顶传入姜皖的耳里。
姜皖歪头浅笑,“有人说我是东里明的女儿,东里慢。”
酆帝抱着姜皖的手突然缩紧。
有些疼,姜皖挣扎,“干什么,你不喜欢东里明,也用不着勒死我吧!”
酆帝回神松开手臂,委屈道,“姑娘,我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什么?”姜皖好奇。
“武仁公上折子,说是云家要和东里家的女儿成亲。”
这事姜皖在大司农听王兴提过,插嘴道,“云寻和东里青两情相悦,这怎么算是蠢事?”
酆帝盯着姜皖看了许久,姜皖头都抬累了,才听他幽幽道,“上面明明写着的是东里慢。”
“还写着,东里慢和云寻的亲事,是两人幼年长辈定下的。”
什么?云寻和东里慢有婚约,那为什么会和东里青黏糊糊的?
仔细想想,王兴确实没说是东里青。
酆帝见姜皖眼神里透露着追忆,眼神骤然凌厉,怕吓到她微微垂眸,“姑娘,我俩可没有婚约。”
声音委屈巴巴中夹杂着伤心,姜皖下意识地甩锅,“是你批准的,与我何干。”
酆帝幼稚道,“我不听,不听。”
“我也要,我也要。”
最后一句,带着不甘心,大有姜皖不同意就要闹的意思。
酆帝可能是幼年黑暗的经历,所以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坚韧的外表下是颗缺爱的心。
若是姜皖回来只跟福珠珠说话,酆帝就会落寞地在一旁看着,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直至姜皖发现。
现在这样说强装,说不定心里已经碎成渣渣了。
她立马安抚道,“好好,我俩也写一个。”
“好。”
单单一字,说不出的端重。
可见说话人的上心。
姜皖心里微暖。
躺在床上,两人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起,很单纯地抱。
盖着被子,姜皖的手脚被酆帝的长手长脚拘着。
姜皖很喜欢这样有安全感的怀抱,睡得很安稳。
因为没有弄清楚姜皖的身世,没有弄清楚福珠珠的由来,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有进一步。
维持着这样心照不宣的关系。
以往还觉得能等,哪知等来等去竟然得知自己可能是小三。
酆帝有些睡不着了,想杀人,想杀姓云的。
封一办事真的是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