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弟子并未说话,他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葱绿粗犷的藤枝从他手中的扇面迅速延长,根根粗如孩童的手臂,藤枝上挂着尖锐的倒刺,上面显出一丝丝暗红色的血迹。
枝蔓遽然绕向平遥,似乎要将她绑住,平遥心头一凛,这要是被绑了个结实,她不知有多痛。
五行相克,金克木,平遥拧身,抽刀,覆水系魔能于刀上,斜刀一砍,枝藤骤断。
与此同时,一排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刀划过的轨迹,似发着银白利光的钉子一样,疾速飞向青衫弟子。
青衫弟子扬了扬眉,似有些意外,眼底闪着一丝兴味,手将青藤扇轻轻一甩,扇子在空中竖着转个了圈。
周身泛着诡谲绿色光芒的青藤枝轻而易举地将那些水钉挡了个结结实实。
一圈过后,青藤折扇又乖乖地回到了青衫弟子的手心,之前伸长的藤枝都老老实实缩回扇面,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青衫弟子从容一笑,“呀!看来今日咱们碰到了个手短的软钉子!向兄,只能靠你了。”
说完这话,青衫弟子往后飞撤了几米,懒洋洋抱臂站着。
黑衫弟子笑着瞥了青衫弟子一眼,又转过身来朝着平遥问道,“你叫什么?”
不过,他手中动作不落,果断覆灵力于紫电雷棍上。
棍子上冒出滋滋滋的火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粗暴地握棍冲着平遥而去。
瞅着那缠着紫光的雷棍,平遥面色显露几分疑惑,不知道用刀去挡,她会不会被电麻?
平遥拿出黑刀,掌心正对刀柄,施水系魔能于刀中,猛地将刀往前一推。
黑刀正挡住平遥身前,像风车一样疯狂旋转着,一股蓬勃汹涌的水流经由黑刀高速地射向前方。
她只是习惯用魔杖,不代表着她一定要魔杖才能施展魔法。
让你想电我!平遥站在原地没动,嘴巴弯出了弧度,“你不知道,问别人名字前要自报姓名才合适吗?”
“你没机会知道了!”
黑衫弟子嗤笑一声,骤然飞向平遥上方,避过奔涌的水柱,身子又在空中调转了个方向,头朝下,握着雷棍直冲平遥天灵盖方向,来势汹汹。
在那一瞬,青衫弟子也动了,将扇子一甩,扇面上绕着凛冽青刺的藤枝朝着平遥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而来。
如果平遥持刀往上接棍,那么她会被这青藤缠住,如果她要解决这青藤,那么她就来不及扛住这一棍。
“不是吧,两位!我们没有大仇啊!这么欺负我一个,你们也好意思?”
电光火石之间,平遥选择了摆烂,松开黑刀,席地而坐,右手拿出五彩斑斓的水晶球,双手轻握,屏息静气。
一层柔柔的泛着蓝光的水墙将她头顶和身周共五面的方向全都包裹了起来,她把自己关在水笼子里了。
黑衫弟子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改棍为手,朝着这水墙就是重重一拳,他也不是傻子,雷电加水,被电的就是他。
水墙被凿出了一个大洞,他双眸闪过一丝喜意,但水墙揉搓到了一块儿,轻柔地卸掉了他的力。
他略感遗憾,在空中连着两个后空翻轻盈落地。
青衫弟子的藤枝也无法穿破水墙,但它包裹在水墙外,依然将平遥缠成了个方茧,只是隔着一层水障罢了。
黑衫弟子松了一口气,朝着青衫弟子拱了拱手,“言兄,还是你强。”
青衫弟子飞身上前,眉眼开怀,“哪里哪里!还是向兄配合得好。
不是吧,中场就能开香槟了?平遥收回黑刀,拿出魔杖,差生就是文具多,没办法。
魔杖一挥,柔绵的水墙化为破空的利刃,数柄雾蓝色水剑削向四面八方,刺啦声不断,围着外边的绿色藤枝方茧碎了个精光。
青藤扇掉落在地,扇面留下些斑驳的痕迹。
黑衫弟子皱眉问道,“她是谁?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青衫弟子收回青藤扇,也眉头一紧,“我也不知道。”
平遥顺势飞出绿茧,笑意盈盈,“不知道是吧,没关系,这不重要。”
名不见惊传的弟子大战上一轮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弟子,可谓有了足够的噱头。
秘境外的弟子们,纷纷躁动起来,询问平遥的信息。
“下一刻,我要知道这个女修的所有信息!”
“什么?是你们一剑宗的?我不信。”
秘境内,平遥莽着刀朝着青衫弟子言风明而去,黑衫弟子向索威也加入两人对战。
白送的陪练,不好好利用一把可惜了。
平遥露着笑意,刚开始用刀对招使得还不太熟练,经常被藤蔓刺到,或者被雷棍电到。
一刻钟后,平遥身上的袍子破破烂烂,有的地方焦黑烧了个洞,有的地方渗出些血迹。
但令她欣慰的是,她用刀练的剑法也渐渐熟练。
言风明有些无语,之前的风度也没了,浑身汗涔涔的,头发也紧贴头皮了。
“她是不是把我们俩当陪练啊!她一个筑基后期对上我们两个筑基大圆满不累吗?灵力就这么充足?”
向索威一脸麻木,也不如最初的霸气侧漏,边变化棍招,边敷衍,“是啊,一开始她明显都不太会用刀,但现在一看,她这刀用得越来越熟练了。”
言风明收回青藤扇,往后撤退了几米远,喊道,“姑奶奶,我没空陪你玩了。”
向索威闻言,转身欲跑。
平遥也练得够久了,她阴测测一笑,挥手扔出两道束缚卡牌,卡牌追着言风明和向索威的身影而去。
两人听到身后的破空声,齐齐换方向跑,但骤然发现似乎有东西拽住了自己的脚,低头一看,一道雾色的水绳不知何时爬上了他们的脚跟,而他们毫无知觉。
两人眉头紧锁,筑基后期也能这么强了?
就这么凝滞的一瞬,他们均被卡牌锁定贴住,身子动不了。
向索威意图冲开卡牌的束缚,脸都涨红了,可惜白费灵力了。
平遥咧嘴一笑,收回刀,噔噔噔地小跑到言风明附近,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歪了歪头,“我能拿你储物袋吗?”
言风明被气得有些好笑,终日玩鹰终被啄伤了眼睛,他眸光微转,发问道,“如果我说不能呢?”
平遥一脸无辜地回答,“不好意思哦,我是瞎子,听不清。”
言风明微微一怔,还真是个瞎子。
平遥没管言风明的神情,她忙着对言风明上下其手。
言风明除了锦缎里衣还留着,他浑身的储物袋,储物手镯被平遥扒了个精光。
言风明看到一双乌漆嘛黑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还给他白色的里衣留下了几个黑手印。
他脸上白转红转青,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有些尴尬。
看到被搜刮走的储物袋和储物手镯,言风明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虽然他这次出来没带什么好东西,但这十日的收获都在里头了。
他语气带了一丝悲伤,“一点都不能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