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1章 怪不得任何人

燕寒墨淡淡的看着孙玉婉,那视线,让孙玉婉的身子颤了又颤,竟然是不自觉的开始后退,她竟是不敢再靠近燕寒墨了。

那一身的冷气,仿佛要将人冻住一般。

让她恐惧。

这么多年在宫里,她斗过无数的人,可从来都没有怕过人,甚至连燕勋也不曾怕过,但此刻对上燕寒墨淡淡的目光,她居然就有些畏惧了。

踉跄的后退,然后低喘着站在那里,看着对她这样冰冷的燕寒墨,她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果然,习惯这东西实在是难改。

她习惯了对他一脸敬重的燕寒墨,习惯了对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燕寒墨,所以,燕寒墨这样的冰冷的看着她,她真的不习惯。

可,不管燕寒墨有多冷,她都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不会骗她。

因为,他不屑。

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不想放弃。

“墨儿,你答应我,只要把他带进宫,让我看一眼就行,我就算是死,都死而无憾了。”

燕寒墨忽而笑开,俊美的容颜在这夜色里轻轻绽开,“老太妃,要我答应也可以,不过……”

“不论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孙玉婉没想到燕寒墨居然会理会自己了,欣喜的什么似的,甚至于都有点手舞足蹈了,她是真的太想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而且,燕寒墨只要有提议,就代表她有希望。

她如今,活着的意义,就是能有一天看到儿子。

只是如此而已,如此的简单呀。

可越是最简单的事情,越难达成。

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哪里都不知道。

“呵呵,不过本王觉得本王的这个交换条件,你不见得会答应我,会告诉我。”

“你说,你说了我才知道值不值得我与你交换。”孙玉婉看着燕寒墨,这么些年,她或者从来也没有想过会与燕寒墨走到今天。

可她也清楚燕寒墨的为人,他不杀她,已经是最大的放过了。

毕竟,那一晚,她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可惜,燕寒墨命大,他活了过来。

呵呵,也不算是他命大吧。

是燕君离情种太深。

才放过了燕寒墨。

结果,那一放就是纵虎归山,从此再也杀不了了。

这偌大的皇宫,她此时甚至于想不出一个能杀燕寒墨的了。

一个都没有。

哪怕是她,如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不过宫外,一定有的。

想到这里,她眸中泛起了层层的冷意。

“我想知道六年前的那一夜,是谁给我下了媚药?”燕寒墨低声问过时,目光也是灼灼的落在孙玉婉的身上。

不想错过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果然,在听完他的话后,她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虽然只一下,但已经被燕寒墨捕捉到了。

那一抖就证明,他的这个问题突然间问出来,有些吓到她了。

而她,显然是知道实情的。

六年了。

虽然那一次的媚药,让他因此而得到了阮烟罗。

可是,对于一个要杀自己的人,他从来都是追查到底。

而只要追查到,就一定是免除后患,再也不会让自己再陷入那样的危险境地中了。

只是最近,线索查到了孙玉婉这里,似乎,她知情。

他犹还记得自己中了媚药,去云城遍找阮烟罗找不到回来燕城的那一晚,进宫来看孙玉婉的时候,她似乎有些不对。

只是那时的他也没多想。

如今想来,她那时看他的第一眼的眼神里,明明包含的就是不可置信,不信他会活着回来。

那一晚,不知道有多少的杀手在追杀他,而且个个都是武功高绝。

连折了他十几个暗卫。

如果不是他命大的遇到了阮烟罗,只怕也逃不过一死。

所以,有时候就觉得阮烟罗是他的福星,是他的运星,有她在,她就可以悄然间的避过一个又一个的死劫。

这也是他后来知道阮烟罗怀了他的孩子后,义无反顾的一定要娶她的原因。

是的,哪怕燕勋和许雪婉一帝一后极力的反对,也没有阻止得了他娶阮烟罗。

虽然没有洞房夜,可他们的婚礼仪式却是完完整整的进行完了的。

那阮烟罗就是他燕寒墨的王妃,再也不可更改。

他也不允许。

“我……我不知道。”时光,仿佛凝滞了似的,可到底,孙玉婉还是开口了。

她说不知道。

她居然连儿子都可以放下不找的说不知道。

冷冷的一笑,“那好,本王已经给过老太妃机会了,既然老太妃不珍惜,那就不怪本王了,梅长谨,这一辈子,你都不会见到了。”

燕寒墨边说边走,完全的无视了孙玉婉。

“不……不要……不要……墨儿,你把谨儿还给我吧。”孙玉婉全都是哭腔,眼看着燕寒墨越走越远,忽而,她“扑通”一声,跪在宫中的青瓷地板上。

燕寒墨脚步一滞。

记忆里,他从来都没有看过孙玉婉跪过什么人。

就连燕勋也不曾跪过。

燕勋给了她特权,她见燕勋的时候只需行礼就好,不必下跪。

但是此时此刻,她就为了她那个儿子,真的跪了他了。

燕寒墨脚步不停,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没有任何的迟疑。

也不给孙玉婉任何的机会。

“你可不说,那你就一辈子都见不到梅长谨。”

“不要……不要……”孙玉婉跪在夜风中呢喃。

可燕寒墨,已经越走越远了。

“如果你想好要说了,就让人告诉我即可,到时候,本王自会把他带入宫中的。”

“燕寒墨,你真狠。”孙玉婉恨恨的瞪着燕寒墨的背影,寂冷的夜色中,那抹背影是那么的坚毅果敢,从她开始接收这个孩子,决定把他带大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从来都不是笼中鸟,他是天外天上的一只雄座鹰,值得更好的身份。

只是这个孩子,再也不归她所管,不被她左右了。

想想,都是悲凉。

可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造成的。

她怪不得任何人。

要说吗?

要说吗?

可那个人,她真的不能说。

一说,所有的所有,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