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你滚。”阮烟罗真的气极了。
一拉马的缰绳,马车就停在了官道上。
她此时甚至能听到身后奔腾而来的马蹄声。
声声入耳,声声都是催命的感觉。
却,还是把马车停了下来。
“喂,你……你让我滚?你不要我的血救你的人了?”
“如果不是你救醒了一个,我直接要你死。”阮烟罗头也不回的低吼着,“滚下去。”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
她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尤其是在紧要关头。
虽然命比什么都重要,可她也不要被这人威胁。
她的脸,不想给他看,就不给他看。
与燕寒墨相比,他算什么东西,什么都不是。
车厢里静静。
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让你下车,你给我滚。”不就是迷迭香吗,等到了军中,燕寒墨的军医一定有办法的。
她根本不需要这个男人的血。
谁知道他的血里有没有其它的毒呢。
解了迷迭香再中了其它的毒,岂不是得不偿失?
据说,玩毒的人的血液里都是毒。
“好吧,我不威胁你,就帮你这次,算是还了给你的人下了迷迭香的毒好了,这样,总行了吧?”车厢里,男子终于开口了。
“记住,你是男人,你要是敢反悔,你就是小人是女人是人妖。”
“人妖?是什么?”男子听到人妖这两个字,有些好奇的问到。
“等你毒了后面的人,再来问我什么是人妖。”
“好,在这等我。”男子说完,突然间就飞出了马车。
曼妙的身姿,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感觉呢。
他站在了马路中央,定定的看着滚滚而来的马队。
十数人转眼前就冲了过来。
“主子,快走。”马车夫此刻才发现不对劲,一转头就看到阮烟罗的马车停在马路中央,还以为她是被那男子挟持了呢,停下了马车,便朝着阮烟罗冲过来,要带走她。
“等等。”原本最先是说好了让男子去驾车,她和马车夫断后的,可她临时又改了主意,既然这男子说他会使毒,她为什么不利用一下。
总还是觉得对他不放心吧。
把他带入燕寒墨的大军中,越近,就越有种她是在引狼入室的感觉。
这让阮烟罗很不踏实。
既然觉得不踏实,索性,这时候把身后的那些人,全都交给这男人好了。
他若毒不了,她和马车夫再出手也不迟。
总之,不能把自己的人交到那人的手中。
二哥和其它的两个暗卫还在昏迷不醒中呢。
交给他,更象是把羊喂入虎口。
昏迷不醒的他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十几匹快马咆哮而至。
荡起的烟尘迷了人眼。
阮烟罗静静的坐在马车上,没有任何要上前帮忙的迹象。
而是手一直的握着缰绳,随时准备赶着马车强行离开。
她做了两手的准备。
那人的下毒失败了,她就赶着马车狂奔离开,然后,被追上了再说,再决一死战。
那人的下毒成功了,她自然就等着他上车,一起离开。
她希望是后者。
毕竟,她还有二哥和两个暗卫要保护。
他们只是昏迷不醒,而不是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所以,绝对不能放弃。
谁都不能。
二哥是亲人,她的暗卫也是如同亲人一样,一路上一直都在护她周全。
到了。
马背上的人倏冲向那人。
那人随手一扬。
阮烟罗就只看到了他的这一个动作,至于他抬手之前,她真的没有看到他任何的小动作。
没有小动作,就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拿什么毒源吧?
那没有毒源,他要怎么毒晕这十几号人呢?
阮烟罗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那人的方向。
她以为他可能是虚张声势,故意吓人。
没想到,他扬手的刹那,最靠近他的那个人,突然间的从马背上掉了下去,随即口吐鲜血就一动不动了。
阮烟罗惊。
实在是不知道这人下的是什么毒,根本没看清楚他下毒的手法。
太快了。
快的,根本看不出他就是之前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
两个对比,就是判若两人。
一个人掉到了马下。
然后又一个人掉到了马下。
但凡是接近男子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是这个下场……
让人看着特别的惊心动魄。
一忽的功夫,马路上就只剩一匹匹失去了主人的马在原地绕来绕去的兜起圈子了。
没有了主人的指令,这些马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就在那绕圈圈。
等到最后一匹马的马主人掉下马的时候,阮烟罗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深藏不露了。
拍了拍手,男人转身,淡笑的走向阮烟罗,“成了,墨王妃,我可以奖励?”
“上车,车里的东西随便你吃。”
“呃,就这些?”男子一脸的纠结,他还是想看阮烟罗的脸呀。
大燕国的第一美人,看不到脸,那就是终生的遗憾呢。
“除了看我的脸,其它的人,你只管提,只要我阮烟罗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男子叹息了一声,说什么她都答应下来,其实他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看到阮烟罗的脸。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才能为实。
总有一天他能做到的,能看到阮烟罗的脸的。
“算了吧,我们启程。”男子轻盈一跃,就跳上了阮烟罗的马车。
那如蜻蜓般轻盈的身形,看起来还是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
直到马车重新跑了起来,也渐渐的甩下了后面中了男子毒的那一伙人,阮烟罗才长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赌对了。
如果她稍稍迟疑的不相信男子,只怕自己这边还处在危险的境地中。
“谢谢。”马车前行,阮烟罗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不用客气,这样下来我们就两讫了,我下的迷迭香我也算是赎了回来,所以,我们两不相欠罢了,你不用谢我。”男子淡淡的。
从阮烟罗强行的逼着他下毒时,他的脸就一直都是冷冷的。
阮烟罗没吭声,越发的分不表这男子的意图是什么了。
既向是在帮他,可同时又让她恨得牙痒痒。
直到真的看到了‘墨’字大旗,直到被迎了军营中,那一刻,阮烟罗才知道这之前的半个多月,她一直都是在刀口中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