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
燕寒墨飞身落在大门前。
望着一左一右的石狮子,微微皱眉。
刚刚在人前拒绝了顾水凝,只怕顾水凝此刻一定恨极了他了。
此时倘若他进了政事堂,直接找到顾承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他顾水凝出事了,顾承更没面子。
突然间就有些后悔选了顾承做他大军的监军,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倘若没有顾水凝,他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就觉得隐隐的不安。
他没有乘坐马车过来。
可就那一身玄黑色的长袍,再配上他那一张英武俊逸的面容,辩识度特别高,门前的侍卫一下子就发现了他,“墨王爷,请进。”
燕寒墨微微颔首,便迈进了政事堂。
政事堂分左右两个院子。
左边是左相阮正江一派。
右边自然就是右相顾承的一派了。
门前停留了一瞬,他便往右相那一边走去。
“哎哟喂,七王爷,您这是来找我们右相的吧?”一名官员远远看见了他,便迎了上来。
燕勋已经颁旨顾承为他出征大军的监军,所以,燕寒墨卜一到了这政事堂,自然人人都会以为他是来找顾承的。
毕竟,他的大军半个月后就要出征了。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顾承现在就应该筹集粮草出发了。
“是。”
“下官给您带路,这边请。”官员客气的迎着燕寒墨走向政事堂的大堂。
燕寒墨点头便跟了过去。
大堂里十几个官员正在忙碌着。
而其中坐在首位的正是顾承。
,最后由他来决定要怎么处理。
“顾相。”燕寒墨站在门前,沉声打起了招呼。
“是七王爷呀,快进来,进来坐。”顾承每次看燕寒墨都是喜欢,都觉得女儿的眼光好,可是他喜欢女儿喜欢都没用呀,燕寒墨就是不喜欢他的女儿,让他特别的失望。
但是从昨晚上开始,他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燕寒墨亲自在皇上面前举存他做监军,而皇上也颁旨同意了,这是不是说明燕寒墨对他的女儿又有点意思了呢?
毕竟男人总要娶妻生子的,燕寒墨虽然曾经娶过阮正江的女儿阮烟罗,可是娶了等于没娶呀,洞房花烛夜阮烟罗就失踪了。
这都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燕寒墨也该想开了再娶一个王妃吧。
他的王府不能总空着没有女主人吧。
可是宫里又传出来话说燕勋昨晚上真的向燕寒墨建议了,甚至于差点下旨把他的女儿赐给燕寒墨做王妃,结果,燕寒墨竟然威胁只要娶了他的女儿他就不出征了。
想到这些,顾承此时看燕寒墨是矛盾的。
不明白燕寒墨这对自家的女儿到底是有点意思呢?还是半点意思也没有呢?
让他做他的监军这是有点意思,拒绝燕勋的赐婚这是没有意思。
眼看着燕寒墨走进来,却并没有坐到茶桌前,他便站了起来,“七王爷,坐吧。”
燕寒墨还是没有坐,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偏厅的方向,“顾相,那边借一步说话。”
顾承一愣,就觉得燕寒墨找他在人后谈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七王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讲吧,这是我顾承的规矩,只要是进了这政事堂一起议论朝政的,全都要当着大家伙的面大家一起议,大家有什么建议好提议也都提在一处,这样光明正大才有助于论政。”
燕寒墨眸色顿沉,“顾相,我要说的是私事。”
“无妨,就在这里说。”顾承还是坚持。
还是觉得燕寒墨私底下跟他谈的绝对是不好的事儿。
燕寒墨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看看四周正忙碌着的官员,这个时候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谄媚的不做事都来巴结他,不得不说,顾承把自己的手下教的很好,很守规矩。
顾承越是这样,他越不想毁了自己与顾承的关系。
于是,他拿过了纸笔,刷刷写了一行字递给了顾承,“顾相,顾小姐刚刚与在下在墨王府前相遇,她摔到了马下,受了点伤,本王特意赶来告之,还有,就是关于这次出征的事,正想与顾相好好的商谈一下。”
顾承接过纸张,一眼扫过之后,脸色已经白了,“摔伤了?严重不严重?”
“还好。”
顾承便冲着站在厅外的自己的小厮道:“速速回府,派人去把小姐请回府,切不可再在外面胡闹,女孩子家家,成何体统呀。”
外面的小厮领命就去办了,顾承这才看向燕寒墨,“七王爷,小女多有冒犯了。”他原本还想趁着这次出征与燕寒墨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或者彼此互相了解些了,燕寒墨就能接受他的女儿了。
没想到顾水凝这么沉不住气,居然自己主动去找燕寒墨了。
是的,既然燕寒墨是与自己女儿在墨王府前遇到的,那就一定是自己女儿去找燕寒墨了。
哪有女孩子家家这样主动的呢。
真是给他丢脸。
想到这里,顾承的脸色已经不好了,指了指偏厅的方向道:“走吧,我们还是去那边沏一壶茶,慢慢谈正事。”
早知道是刚刚的事情,他早就与燕寒墨去偏厅了,也省得在这里当着人前丢人现眼。
顾水凝这个女儿,真是没少给他丢人现眼呀。
为了燕寒墨,根本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可那根本没什么用。
燕寒墨还是不肯接受她。
就凭着燕寒墨来了这政事堂告诉他女儿摔伤了,就证明当时在场的燕寒墨绝对连救都没救。
这分明是不想给女儿希望,可女儿还是满心的期待。
真愁人。
二十岁的人了。
就这么的不让他省心。
可惜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再不省心也是他的命根子。
燕寒墨起身,便随着顾承去了偏厅。
聊起了这次出征的事情,顾承侃侃而谈,虽然是第一次做监军,不过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自己的见解和意见,不得不说,这个右相的位置,他是当得起的。
便因为当得起,哪怕他这些年没有成为太子党的一员,也与他没有过多的交集,却依然能在朝中屹立不倒,这也是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