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心里的怒火一阵高过一阵,不知道他是在恼火胆大妄为的苏西,还是不负责任、无法保护自己女儿的霍恩。
“难怪啊,”他拖着长长的调子,“我说呢,你竟然能赶走阿兹卡班的守卫,原来是从你父亲那里学到了厉害的花招…”
“教授,”苏西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他手上黏糊糊的药膏也糊在了她的手心里,软软的融化了。“别骂我了…”
他的话好像都被瞬间堵在了嗓子眼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本来我控制得很好,但最后一次,我看到厉火中间好像长出了翅膀,我就靠近了一些…”
女孩轻柔的嗓音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解释,屋外沙沙的雨声有些吵,他有些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教授?教授?”
他回过神来,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所以…你就决定试一试幻影移形,以避开你自己的厉火?”
苏西用力点头,“是的!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斯内普拿起那盒药膏,重新坐回沙发里,“勉强合理。”
苏西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继续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幸好那片湖泊不深,不然我就要被淹死啦!…这里的人也好奇怪,我以为我能找到一个人帮忙,哪怕是帮我写一封信!”
斯内普冷笑一声,“在这里没有人会&39;帮忙&39;。”
“不对,”她笑盈盈的说,烛光照亮了她的眼睛,“这里住着一位斯内普教授,他就会帮忙。”
斯内普把她滑落的小毯子往上拉了拉,嘴里依然冷漠的说:“马屁精。”
处理好伤口之后,斯内普打开了通往二楼的暗门,他交代她待在那别动,独自走上了那条狭窄的楼梯。
她的裙子已经没法再穿了,总不能一直裹着毯子。
他打开自己的衣柜,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套黑袍子。他无法想象若德曼贴身穿着自己长袍的样子,他羞耻的用力关上柜门,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下。
苏西在楼下听见很用力的摔门声,她裹着毯子站起来,裙摆还在滴水,布料湿答答的贴在身上。
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但是,她没有换洗的衣服,而且要求这么多,太麻烦教授了。
苏西对准自己施放了清理一新,勉强算是整洁了一些。她裹着毯子来到四面都塞满了书的书架前。
“…哇…这也太多了…”
“《高级如尼文翻译》!”
“…《魔法图符集》!”
苏西被斯内普的藏书深深吸引,许多被限制的书籍都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每一本看起来都被翻阅过,教授一定把整面墙的书都看完了!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本被放在高处的《尖端黑魔法揭秘》,眼也不眨。
渴望,期待,还有欢欣。斯内普在她眼里看到了这些情绪。
“想都别想。”他走了过来。
苏西皱着鼻子失望的转身,她就知道!
斯内普把手里的一条棉裙递给她,这是他从母亲的旧衣柜里找到的,是里面最干净体面的一件了。
“跟我上来吧,今晚先暂时住在这里,明天一早我就通知你父亲。”
他带着苏西来到二楼的另一间小房间,依然非常昏暗狭小,但清理得还算干净。
苏西躺在小床上时心想,这不会是斯内普教授小时候的房间吧,然后她就沉沉地睡着了。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也许前一天的经历实在榨干了她的体力,或者肩膀的伤口让她有些发热,总之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听见楼下传来巨大的声响。
“…你怎么敢把她留在你的屋子里过夜!她是个女孩子!”
一阵重物倒塌的声音。
“你还知道她是个孩子!?稀奇!我昨天找到她的时候她差点就因为分体失去了半只胳膊,甚至还有一只摄魂怪追在她的头顶上。”
“我说过了,那是一个意外!”
“意外?你的意外差点害死她!”
砰——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巨大声响。
这是怎么了?!
苏西赶忙爬起来把头伸出了窗外。
她刚把脑袋从破碎的玻璃框里探出去,就看到斯内普教授被人狠狠地丢了出来,他的后背大力的砸在巷子对面的砖墙上。
“噢!”
她发出一声惊呼。
但下一秒,她爸爸-霍恩就从屋子里走出来揪住了斯内普的衣领,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可疑的淤青。
“我要是不教会她一些保命的手段,难道还指望在学校里忙着拯救其他学生的你吗?你说啊,伟大的…院长先生。”
斯内普用力的掰开他的手腕,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冰冷神情。“保命…还是丧命?”
霍恩似乎被彻底激怒了,他掏出了自己的魔杖用力一挥,苏西听见楼下的玻璃似乎全都爆炸了,无数玻璃渣子在他父亲面前汇聚成一条寒光闪闪的蛇冲向斯内普的方向。
“不——”但她的声音完全被吞没在轰隆作响的现场。
就在蛇影快要冲到斯内普的面前时,他终于抽出了那根黑色的魔杖,杖尖对着地板一挑,地面铺着的鹅卵石瞬间脱离,全都浮了起来,密不透风的挡在他的面前。
随着一阵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周围的住户全都关闭了窗户,躲在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在此刻出门。他们并不全是巫师,至于那些麻瓜,更是躲在床底瑟瑟发抖。
碎玻璃和鹅卵石几乎同时落下,扬起的灰尘飘了很久才缓缓平息。
霍恩:“…这一次算是我对你的警告,你应该懂得尊重她…”
“爸爸!”
苏西的声音终于传到了楼下。
“你们在干什么?晨练吗?”她推开了窗户探出一半身体,“别毁了斯内普教授的屋子!没礼貌!”
霍恩握着魔杖的手一紧,当他看见苏西身上那件过时的棉裙子时,他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西弗勒斯…你竟然还换了她的衣服…”
“我没有,”斯内普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解释,但霍恩已经气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