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重新一屁股坐回地上,她重重的咳出一口冷风,胸口的呼吸这时候才恢复了顺畅。她松开了手里的魔杖,软软的躺在了潮湿的地上,这一天她累极了,细密的雨丝又开始落到脸上,又下雨了…
吧嗒的皮鞋声在她头顶响起,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斯内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长袍就垂在湿透的地面上。她浑身都被淋透了,狼狈极了,裙子上裹满了泥点,被雨水冲淡的血浆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流淌。
“教授?”绵密的雨丝落进她的眼睛里,“我是饿出幻觉了吗?”
直到眼前的高大人影解下了斗篷,把她紧紧的包裹起来,她才意识到现在在她面前的,真的是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真的是你!”
“教授?”
她一遍一遍的喊着,斯内普一直都没有回答她,他沉默着把斗篷往她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饭馆里的人为什么会…那样说了。
她的确长大了,已经褪去了孩童的模样,被雨淋湿后的身体……也已经变得不太适合被暴露在人前。
斯内普:“还能起来吗?”
苏西尝试动了动,“可是教授,我感觉,我像个被裹紧的木乃伊。难道我要跳着走路吗?”
斯内普皱着眉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旁边的旧房子发出窗户开合的嘎吱声,他凌厉的眼神射向玻璃窗内,那双猥琐的眼睛这才不情不愿的消失了。
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想要把斗篷挣扎着脱下来,他只好咳嗽了一声,解开了自己的外套。
当苏西终于把手从斗篷里解出来时,一件温暖的黑色大衣就披到了她的身上。
“别脱下来。”斯内普说。
他只穿着马甲和白色衬衣,雨水很快就把他淋湿了。苏西一直上下打量他。因为他不知道,被雨淋湿之后的他,也不太…适合被暴露在人前。
当苏西欣然穿上教授的外衣之后,斯内普终于满意的点头,带着她走进了黑暗的巷子里。
“你怎么会在这?”
“您怎么会在这里?”
斯内普哼了一声,“这里是蜘蛛尾巷。”
“什么?”苏西震惊的看向周围,狭窄的巷道,破旧的砖房,整齐修建的劣质房屋,“这里难道就是您的…”
她把“家”这个词咽了下去。这里是托比亚??斯内普的家,却算不上是斯内普教授的家,他更像,只是居住在这里。
斯内普含糊的恩了一声。
他们穿过迷宫一般的巷子,一直来到了蜘蛛尾巷的尽头。斯内普拧开了一栋两层小楼的大门,苏西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可惜,她今天没有带上相机。她仰着头四处张望,打量这个斯内普从小长大的地方。
“哎呦…”
她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倒在斯内普伸出的手上。
直到狭小的客厅里点上蜡烛,她才看清那是一个被什么东西重重砸进地板里而留下的凹坑。
斯内普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她这才被批准脱下了他的外套。
“你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他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向她的肩头。
“其实我也不太知道…”苏西一边说着一边拉下了衣领。
斯内普嚯的站起来,“你…”
“我…?”她疑惑的看着他。
你怎么能在陌生人的家里,对着一个成年男性,拉下你的衣领!
但斯内普心里又想,他是她的教授也是她的院长,所以算不上陌生人,而且…她的肩膀再一次流下一丝血线,如果他不看,这间屋子里还有谁能帮她检查。
想到这里他无奈了捏了捏眉心,取下垂在客厅中央的蜡烛凑近了她的肩膀。
“怎么样?教授?”
斯内普努力绷着脸凑近那片雪白柔嫩的皮肤,当他看清那条因为分体而造成的伤势之后,他终于发出一声冷笑。
“苏西??若德曼,虽然爱好练习远超出年龄限制的魔咒是你们家族的优良传统…”他把优良两个字咬在嘴里,“但一心找死的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噢,难道是来向我炫耀?”
他把蜡烛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从袖子里抽出魔杖用力一挥,墙上的书架竟然缓缓地退后,打开了一道暗门。
苏西抱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完全不敢说话。为什么她突然就被毒液喷了一头一脸?
很快,斯内普就从储藏室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许多东西,哗啦哗啦的全都被他丢到了桌子上。
“教授…?”
苏西小声的说话,她悄悄看着他沉闷的脸色。
斯内普把一条毯子丢到她的身上,语气冰冷的说:“盖上。”
接着,他就划开了她肩膀上的裙带。
伤口处传来冰凉的触感,斯内普用消毒药水擦干净上面沾染的泥浆和血水,他并没有收着力气,于是纱布底下的人被疼得轻微的颤抖。
伤口泡过湖水,又淋了雨,现在已经有些发炎了。苏西捏着小毯子努力忍着刺痛,她把视线放到眼前狭小的客厅上。
这里只有几件必要的破旧的家具,四周的墙壁都是已经被塞满的书架。她知道通往二楼的楼梯就藏在这些书架里。跟书里描述的一样,斯内普的家里昏暗又狭小。
斯内普跪在沙发里,他紧皱着眉头靠近伤口处,发炎的地方必须敷上药膏。鼻尖也动了动,没有闻到腐败的味道。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闻到,苏西从来没有擦过香水或香膏。这一点倒是跟其他女孩不太一样…他想着。
“明天一早我就会通知你的父亲,把你私自练习幻影移形的事情告诉他,由他来教训你,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我是在逃命——”苏西转过头,与他极近的对视。
斯内普偏开脑袋:“逃命?”
苏西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其实,今天早上我和爸爸正在练习厉火咒…”
斯内普啪的一声捏断了药膏的盖子。
“哈!厉火咒?”
他挑起一缕苏西的头发,上面果然除了分体时被切断的痕迹,还留有被高温灼烫过的卷曲,“厉害,实在是厉害。若德曼家果然不愧是家风优良,技艺精湛。才13岁,竟然就要被教导如此高深的黑魔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