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正沿着城墙边的小径走了进来,他几乎把整个城堡都检查了一遍,如果袭击学生的怪物真的就是蛇怪的话,它到底是怎么在城堡里移动的呢?
难道它会隐形?
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延伸到圣诞树下,白天下过的雪全都堆积在一起没过小腿,他走得很缓慢。
沙沙…沙沙…
高高的圣诞树上忽然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从树顶簌簌的落下许多雪块。
斯内普停住脚步向上望去,繁茂的松树枝盖在他的头顶,树枝上挂满了各种装饰品、彩球和闪亮的星星,格外晃眼。他后退几步,眯起眼睛看向树顶。
滋啦—
树顶的苏西终于挣脱了厚重的袍子,她模糊的看见树下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谁在那里?
当斯内普终于看清树顶上的是什么的时候,苏西已经伸长了四肢,从树顶一跃而下。寒冷的风擦过她的脖颈,长发都被吹到了脑后。
树下的斯内普却被惊出一身热汗,他什么都来不及想,甚至来不及抽出魔杖。
“arrestoo…
他甚至来不及念完减速咒苏西的脸就已经近在咫尺,他的手指徒劳的指向天空。
砰——
雪地里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
斯内普的后背一片麻木,他被重重的压进雪地里,肇事者精准的砸到他的身上,要不是那片突然出现的软垫咒,他想他就要享年32岁了。
“咳…”
斯内普尝试着活动手脚,但他整个人都被埋进了积雪里,从上面看去,地面上是一个人形的大坑。
他收起下巴看向趴在他身上的人,“若德曼?”
苏西蠕动着伸出双手在他的胸口按了按,嘴里嘟哝着:“好硬的软垫咒…”
斯内普立刻闭上了嘴。
她摩挲着把手放到一片暖和的地方,头也往前蹭了蹭。斯内普僵硬着根本不敢动,他试着唤醒她,但苏西却在他的脖子边深深地嗅了嗅。
“……珍珠粉,和蛇卵…”她冰凉的脸蹭上了他的脖子,“爱情魔药?原来是教授啊……”
斯内普有些尴尬,因为就在早些时候他刚刚完成了一支魔药商店预定的爱情药剂,在这种情况下再以这种方式被认出来,他实在有些难以维持院长的威严。于是他抬高下巴,声音冷漠又严酷的说:“答对了。”
苏西的身上逐渐散发出酒味,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谁给你喝的酒?”
苏西没有回答他,双手却缠上了他的脖子,冰凉的手掌就贴在她送他的纽扣上面。她的袍子还被挂在树上,所以现在被冷的瑟瑟发抖。
“若德曼,若德曼?”
她似乎已经完全睡过去了,斯内普抿着嘴唇任由她抱着,雪地里反射着明亮的月光,但他们身处的地方却是圣诞树的阴影底下。苏西的长发像一张细密的网,缠在他的手臂上。他本来应该立刻扶起她,将她送回医疗翼,或者宿舍,哪里都行,总之绝不是现在这样。
圣诞树上挂着的彩球和星星格外耀眼,萦绕在鼻尖的酒味似乎也让他有些不太清醒,否则他怎么会把自己的斗篷拉起来,轻轻盖到她的身上?也许是逐渐温暖起来的舒适感,使积雪变成稠浆,糖一般的融化了。斯内普的手拉着斗篷一直维持在她的后背上。
……直到飘在空中的那片雪花终于落到脸上,他黑色的双眼才重新变得空洞与麻木。他利落地解下斗篷把怀里的人包裹起来,整个人也迅速的从雪堆里站起来。
在他的身后,位于二楼的医疗翼,窗帘被人轻轻的合上了。
庞弗雷夫人靠在窗户边用力拍打着胸口,“梅林的……花边蕾丝袜!”她的语气里全是震惊,但她的脸颊通红,双眼放射着精光,仿佛洞彻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等到第二天早上,苏西从医疗翼的病床上醒过来。诊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对面两位雕塑病友还拉着床帘。她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她最后记得戈洛瑞撞碎了窗户的玻璃!
可是当她跑到窗户边时,原本碎裂了一块大洞的玻璃早就被修好了。
“你醒了?”身后传来庞弗雷夫人的声音,她正端着一份早餐走进来,“别看了,一个小小的修复咒用不了我1秒钟的时间。过来把早餐吃掉,再喝一剂醒酒药。”
苏西有些尴尬的挪了过去,“您昨晚都看见了?”
她原本以为庞弗雷夫人已经离开了学校,没想到她昨晚又回来了?
可是庞弗雷夫人听见她说的话之后,眼神却变得非常古怪,她的眼睛里似乎窜出些幽幽的火光。
“是的,我都看见了。”
苏西懊恼的挠挠头,“真是抱歉,夫人,我我再也不敢了。”维克多今年一定又把白兰地的量加高了!
庞弗雷夫人取出一瓶黄色的药水递给她,命令她必须一口气全部喝光。
“你该向斯内普教授道歉,他一定会感冒的。”
她的脸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昨晚斯内普把苏西抱进医疗翼里的时候,她看得很清楚,他的整个后背都被雪水浸湿了。
“夫人,您刚才说斯内普教授?”
苏西很震惊,难道昨晚斯内普教授也来过医疗翼了?
当她敲响地下室的大门时,她的心里依然很忐忑。庞弗雷夫人说把她吊到了圣诞树上醒酒,而斯内普教授把她放了下来。虽然夫人声称她并没有看见斯内普是怎么把她放下来的,但他离开的时候浑身都湿了。
她焦急的敲打着木门,整个走廊里除了砰砰声什么动静都没有,她把耳朵贴到了门上,里面也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斯内普教授没在里面。可是苏西守了很久,也不见他回来,她只能把感冒药剂放在了门口,暂时返回了医疗翼。
听着门外终于安静下来,斯内普这才从床上坐起来,他喝了一口柜子上的凉水,忍不住扶了扶额头。他从昨晚半夜就开始发烧了,但他的药架上只有一瓶退热剂。现在他已经没有发热,却一直在头疼。他摸索着在桌子旁边坐下,眼睛盯向了那包被邓布利多拆开过的爆炸夹心软糖。嘴里似乎还留着退热剂的苦味,于是他终于伸手取出一颗软糖放进嘴里。
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