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黄色的饼上沾了一些黑色的污迹。
杜朗翰摇头：“不了。”
他不是嫌弃这饼，只是觉得吃这饼的人自己也未必有足够的食物。
杜朗翰知道，现在的自己就算几天不吃饭也不会饿死，没必要吃他们的食物。
大不了，就直接弃权好了。本来就不觉得自己能赢下这一局游戏。
尽管杜朗翰拒绝了，男人还是分了三分之一的饼给他，而且还是干净的那部分。
“吃吧，不吃东西你熬不住。”
看杜朗翰不知道是犹豫还是不好意思，男人干脆硬是把饼塞到杜朗翰手中，杜朗翰只好说出一声：“谢谢。”
用猫猫箱挡住，杜朗翰把饼放到脖子旁边，让脖子上那黑色的黏液吃掉这饼。
这饼分两层，一层软，一层硬。软的像泡过水，硬的像木头。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馊味！
简直是最糟糕的食物没有之一。
男人一边吃饼，一边看着杜朗翰脖子上的猫猫球：“你提升阶级是靠这个？”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刚来升界的杜朗翰随口回答：“对。你呢？”
“我是这个。”
他笑了笑，从旁边抽出一个小包裹。旁边不小心压着他包裹的一个女人十分慌张，连声道歉：“抱歉，太挤了，没压坏你东西吧？”
“没事。”
男人把小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针线和碎布：“我叫唯岸，天职是裁缝。”
“裁缝？那你跑来挖矿？”
唯岸无奈笑了笑：“谁让我只有2阶呢，1阶2阶都必须接受强制劳动。不过2阶算好了，每天强制劳动的时间只有6小时，剩下的时间可以干自己的事。”
唯岸凑近了一些：“我啊，估计再有一两个星期，就能升到3阶了！到时候，我就能到城里，寻找裁缝的工作，提升的速度肯定更快。我认识的人都说我有裁缝方面的才能！”
杜朗翰笑了笑：“那恭喜你了。”
“你呢？跟我说说你的天职吧。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的天职是顶着个猫猫头。”
“是猫猫球。”
刚刚还聊得很开心的唯岸突然露出惶恐的神色，他连忙对着杜朗翰这个1阶的人低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居然说出了这种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很多人都叫错的。”
“啊？不会吧？那，那些人该不会全都……全都进监狱了吧？”
喊错个猫猫头就要进监狱？某个老是改不过来的航界人早就无期徒刑了。
“放心，真的不会。”
“怎么不会啊！妨碍他人提升阶级，是重罪啊！”
惶恐和害怕的表情依然没有从唯岸的脸上消失。
杜朗翰只好解释道：“我这天职确实跟猫猫球有关，但别人喊错不碍事，只要不是故意喊错就行。”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放心，我知道。”杜朗翰轻拍唯岸的肩膀。
唯岸终于稍微安心下来。
回想起刚刚那个拿鞭子的胖大叔的事情，杜朗翰试着问道：“唯岸老哥，我……实不相瞒，我生活的地方只有一些1阶的人，有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杜朗翰这问题一下就露出了破绽，唯岸百思不得其解：“哪个地方只有1阶的人生活？”
“额……总之我其实是第一次遇到高阶级的人，我就想问问，那些高阶级的人，是不是首先要学会……学会隐身？”
杜朗翰斟酌了一下，最后选了隐身这词。
因为刚刚在大街上，他看见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很不自然。
“不是隐身，而是高阶对低阶的单方面干涉。你看，就这样。”
说着，唯岸的身影突然就从杜朗翰眼前消失。
“怎么样，是不是看不见我了？你试试伸手，摸不到我吧？我还在原地。”
杜朗翰伸出手，还真摸不到唯岸。
“但是我却可以触碰到你。”
这时，杜朗翰伸出的手确实被一股力量抓住了。他试着伸手触碰抓住自己的那股力量，但却十分神奇的碰不到。
试着让自己被抓住的手稍微动起来，但是抓住自己的力量却一直保持着。不像是唯岸刻意一直抓住他，更像是那股力量一直存在于这个地方。
观感上表现出杜朗翰可以运动，实际上却一直受到这股力量。就像是力学原理上出现了矛盾一样。
实际上，在升界这里低阶级的人，包括力量在内，全方面比不过高阶级的人，所以会出现这种矛盾的也就只有像杜朗翰这种外来的人。
“很神奇啊。”杜朗翰不禁吐出一句。
“很平常吧，这种事情。”唯岸再次出现，他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我的亲生父亲就是一个阶级比我母亲高的人，按照法律来说，他……他是一个……强奸犯。只不过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所以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我去！对啊，还能这样！这升界就离大谱啊！”杜朗翰一下子就激动了。
阶级高的人可以单方面干涉阶级低的人，阶级低的人既不会发现是谁对自己做了什么，也无法反抗。
人家夫妻同床，一个阶级高的人可以直接跑过来，在丈夫面前把人家的妻子给睡了。干完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想想都觉得离谱！
“这还有王法吗！”
看到杜朗翰的气愤，唯岸也有了几分欣慰：“所以低阶级的人一般不会独处，政府会安排执法人员经常巡视贫民区。天职是执法人员的人，他们不会违法，也不会对违法的事情视而不见。毕竟他们要这样做才能提升阶级，做出与天职相反的事情会阶级会降。我母亲的事……应该算是比较少见吧。”
“执法人员？也对，还有这种天职。”
不过听到这里，杜朗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按照这么说，升界的人，他们所谓的天职，岂不就是跟魔法特性挂钩？就算不是完全一样，也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
总不能要遵守天职的规则，却违反了魔法特性的规则吧？
如果知道八的天职，是不是就知道了他的魔法特性呢？
不过在那之前，杜朗翰面临着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升界这个所谓的天职，跟魔法特性不同，魔法特性是自己随意决定。而根据之前宿松说的，天职是出生的时候就定好的，是一种跟命运差不多的东西。
那么，自己在升界的天职是什么？总不会没有吧？那升界这游戏还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