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墨然将脸侧过一边，眼眸向下一沉。
顾悠悠的好奇心更是被勾引起来，看他不愿提起过往的样子，难道他在国外过得很不好？
不过她也心知肚明，墨然不愿意说，她也没什么立场叫他说出来。
“合作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一举三得的事，不用考虑了。”墨然直接把话说到台面上，一点都不给刘教授面子。
“嘿，你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不过总得让我看看细则吧。”
“最迟明天中午，签好后我们就启程回去。”
刘勇了解墨然的性子，他说准的事情，没有把握的话极少脱口而出，恐怕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将自己回国后以及目前的研究项目了解透彻，知道他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因此也不再赘述。
一上午，他除了带领墨然参观研究室，还偶然发现这小子对身边的顾小姐有着一丝丝反常，他从未见到墨然对谁有过这样的待遇和情感。
好小子，有情况啊
夜晚，墨然一行人在刘勇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古香古色的建筑依水而建，白墙黑瓦，优雅别致，在这样的环境环绕下，顾悠悠心情越发的放松，走在后方竟然开始轻哼小曲……
前方的的墨然听到后，眉心舒展，嘴角上扬。
“这地方雅静别致，是难得相聚的地方，我想你们应该会喜欢，所以就自作主张将地点预订在这里。”
“顾小姐，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别具一格”
听了顾悠悠话，刘勇转向墨然，眉眼一挑。
“来来来，请入座。”刘勇快步向前，绅士的给顾悠悠挪动椅子，全然不顾墨然此时冷若冰霜的神情。
紧接着侍应生进来后，刘勇表示可以上菜了。
刘勇和墨然属于旧相识，因此酒桌上推杯换盏的社交两人都认为是多此一举，只是在就餐间隙偶尔聊起过往。
“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我这一个专业？”
墨然拿起酒杯，毫不在意的说：“兴趣和谋生是两码事。”
“我都打算收你为徒了，结果别的教授告诉我你报了经济学，真是让人伤心啊！”
“你只是惋惜错失一个天才而已。”
“也就你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回国后为什么不联系我？”
“忙！”
刚回国时，要收拾一大堆烂摊子，还要清除公司的蛀虫，墨然根本分不开身。
“刚回国时忙可以理解，那为什么回国那么久都不联系一下。”
“后面忘记还有你这个人的存在。”
刘勇用手捂住胸口，假装口吐白沫的悲惨场面，一边苦笑一边摇头。
“顾小姐，你恐怕还不了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顾悠悠饶有兴味的看着刘勇，手里放下了碗筷。
“当时我在g大任教时，这家伙经常来听我的课，刚开始我就认为他是学院的学生。”
“我上课的时候喜欢学术和实验结合在一起，有时会带他们到研究所里做实验。”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差点把他当贼抓了的那次……”
墨然微微蹙眉:“你的程序有一处出错了……”
“程序有误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干嘛要偷偷摸摸进研究所里偷改程序。”
听到这墨然的脸上突然洋溢着纯真而又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顾悠悠觉得此刻的墨然像年少的他，看得愣了神……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修改，情况果真变好了许多。”
桌面上突然传来了震动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墨然眼神向下一撇:“抱歉，接个电话……”随后就起身离开了。
“墨总，天使投资的人有行动了……”
听完贺磊的汇报，墨然神情淡漠，完全不把刚才知道大的事放在心上。
“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跟我汇报！”
“顾小姐，咱继续聊咱们的。他在我们这一行还挺有天赋的，只可惜选了经济学。”
走进门口时，虚掩的门口传来顾悠悠的疑问：“他没跟你说为什么选经济学吗？”
听到顾悠悠的话，墨然原本要打开门时手停顿在半空中，她是在关心他？
墨然继而背靠靠墙壁，双手插兜，侧耳倾听。
“就像他之前说的，兴趣和谋生是两回事。”
“谋生？”顾悠悠一脸不可置信。
“留学的时候他过得很困难吗？”
“这个也不好说……”
“每次听完我的课，他都要火急火燎的乘坐巴士去打工，你别看他现在那么健壮，那段时间面黄肌瘦的，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刘勇挺了挺后背，眼神向门的方向巡视，脸色凝重，他压低嗓音:“他从来没有跟我透露过经济方面的事，但是我无意间发现他的晚餐就只有一个三明治。”
三明治？难怪墨然不愿主动提起三明治的事。晚餐只吃三明治，是不是生活过的太苦了？难道墨叔叔没有给他准备留学费用？
顾悠悠越想心绪越乱，拿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我想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旁敲侧击好几回他都讳莫如深，后来我也再没问过他了。”
刘勇长叹一口气，整个身子向座椅靠去：“这家伙心思很重，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追问。”
“原本我想请他担任我的助教的，这样可以减轻一些他的压力，但那时他还在上高中，这条路行不通。”
“后来呢？”
“这家伙在哪一行都有天赋似的，凭借自己的努力，不仅考上了经济学院，获得了全额奖学金，自那之后三明治就再没出过了。”
高中时期就要打工了，墨然这是过的有多苦？
想到这里心里一酸涩，顾悠悠眼色湿润，不料下一秒墨然推门而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吃吃吃，顾小姐！”
为了缓解刚才的稍稍沉重的话题，刘勇急忙招呼顾悠悠。
顾悠悠按照他的话语下意识的配合起来，筷子在碗里夹起细碎的肉丝浅浅尝了几口，此时的她食不知味。
“你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没有，没有！”刘勇连忙摇晃双手否认，就跟那拨浪鼓似的，一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就好。”
“合同我带过来了。”说着就从包里拿出合同递给墨然。
“嗯。”
“今天我这地主之谊尽的怎么样？”
“不错！”
刘勇打趣道：“记得回请就行。”
“你已经是gi公司的技术总顾问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后期我们还要约个时间，一起到gi公司去进行技术支持。”
“这个你放心！”
酒足饭饱之际，三人互相道别，回酒店的路上，顾悠悠在听了教授的话之后心里的疑问久久未能散去，就连在车上也未发一言。
现在的她犹如陷入了黑洞，在无限的烦恼中留存，时间仿佛完全失效了。
墨然大概知道她为何一言不发，他回想起在门外听到的话，内心默默道：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