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在十六年前,也就是十八岁成人之礼,出门接受家族试炼途中,遇上了一生挚爱雪中兰。雪中兰也是西北冰原四家族雪家难得一见的天才,两人在一路上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后来两情相悦,心心相印。但是雪家一直不同意雪中兰远嫁如此之远。最后雪中兰力排众议,坚持要嫁给秦海,很快第二年两人结为连理,并生下了秦寿。
秦寿出生那日,雪中兰难产,最后有惊无险,雪中兰差点因此病逝,所以雪中兰父亲雪惊鸿为秦寿赐名,希望他健康成长。
然而就在秦寿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秦川讲到此处,停顿了下来,坐在龙椅上闭目仰头,不知是在想如何述说,亦或是回想其中细节。
片刻之后,秦川端坐好,睁开双目看着秦寿,继续开口述说。
“秦寿八岁那年,遭遇了秦海雪中兰二人的仇敌报复,最后导致秦寿中毒,道基损毁,性命垂危。”平静的开口,大殿之中秦书云与秦岚都是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只有秦寿,仿佛在意料之中。
秦寿对于记忆之中八岁的记忆断档,是一直持有怀疑态度的。那一段时间,秦寿没有记忆。在秦寿的推理下,他早已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而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秦家的二爷,秦江。”秦川再次缓缓开口,犹如丢下一道惊雷。
秦书云和秦岚都彻底震惊,秦岚更是喃喃自语:“难道说,父亲的腿疾是因为……”不敢细想,秦岚脸色苍白,只觉得天旋地转。
秦寿伸手抓住了秦岚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用怕,哥在。以前是以前,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秦岚忍不住眼眶有泪,“父亲他……”秦书云在旁边接近呆滞,接收的信息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内心。
秦川打断二人,继续开口陈述道:“这一切,都是当时父亲大人查出来的。”
当年,秦家家主秦文龙亲自调查秦寿险些被害一事,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秦江出卖了秦海与雪中兰。秦文龙一怒将所有涉事之人都杀了,除了秦江。
也许秦江是为了那十颗五藏归元丹,又或许只是因为……
秦川没有说出来,但是秦岚已经忍不住低声的哭泣起来。
秦寿伸手为她擦去眼泪,将她头靠近自己的胸膛。
秦川看着二人,神色之中有欣慰与遗憾,如果当时……
“小海与中兰因为秦江的陷害,九死一生回到了族内,得知了秦寿险些被害,道基损毁的事情。”秦川接着讲述。
“小海真的发怒了,我与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小海。”
秦川声音低沉,仿佛喃喃自语,恍惚中众人仿佛看见了那个怒发冲冠的青年男子。
秦海虽然身受重伤,依然是打上了秦江的府邸,当面质问他,父亲查到的真相是否属实。
铁证如山,秦江没有再狡辩,只是面色惨白的笑了。他或许真的恨秦海,亦或是恨自己。
愤怒的秦海将秦江的一身修为废掉,并打断了秦江的双腿,在当时的家族里,没有人能阻止疯狂的秦海,除了他们的父亲秦文龙和后山的老祖,老祖不问世事多年,没有人知道老祖是否还在世。秦文龙查清了真相之后,不知该如何是好,秦江与秦海的事让他左右为难。
秦文龙开始审视自己的过往,他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导致自己的儿子内斗,反目成仇。
秦文龙日渐憔悴,秦江与秦海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很快秦文龙修炼时走火入魔,秦川被迫接受了秦文龙死前的修为传授,晋升成了元婴修士,执掌了秦族。
而因为秦文龙的仙逝,秦家家族资源被人夺走,秦海不得已远走雷山坐镇一方。雪家传来信息说有灵药可治愈秦寿损毁的道基,雪中兰不得已将秦寿托付给秦川,抛下昏迷中的秦寿,远赴西北冰原,这一去,就是八年再无音讯。
听到这里,秦寿终于松了一口气,父亲母亲并不是无故离开。上一世秦寿是孤儿,这一世他非常希望能够感受到父母的关爱。
秦川讲到这里,似乎也是轻松了不少,这一个秘密埋葬在内心八年,当年的知情人基本都被秦文龙杀完了,剩下的都被严令禁止外传此事,有违者杀无赦。
“此后的事情你们都大概知道了,秦江被困秦族,终生失去修为与双腿,秦海远走雷山,而你母亲,大概是被雪家软禁了。”
秦岚在一旁哭成泪人,她不知道她父亲干了这么多事,她以后如何去面对她最爱的哥哥。
“好了傻丫头,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与我情谊永不变,相信哥。”秦寿开口安慰道,他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可爱又黏人的妹妹。
“因为秦寿表现出来的战力,以及秦岚的天赋,我终于将这个秘密和盘托出。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块心病。”秦川仿佛老了十岁,像是一个不中用的大哥在悔恨自己没有照顾好两个弟弟。
“你们二人将来必是我秦族崛起的最强底蕴。所以我准备扶持你二人,有朝一日接手秦族。”
“父亲大人!”秦书云惊呼,刚刚听说了爷爷秦文龙的死因,再联想了今天,心中充满担忧。
“傻孩子,以他们二人的天赋,我不用传授修为,不用死的。”秦川开口大笑道。
“大伯,我对当家主没有任何兴趣,我会尽力辅佐大哥当上家主的。”
“我也是,大伯。”
秦川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只能笑道,“好吧好吧,那我只好再尽力多打几年工了。”
几人在大殿之中说说笑笑,仿佛忘记了今日的不愉快一样。
“岚儿,书云,今日之事你们放进心中不可与外人道哉。我与寿儿还有些话要讲,你们先下去吧。”
“傻丫头,回去好好修炼,不要瞎想,不久之后还有天才大会呢。”
支走秦书云和秦岚之后,秦川的疲惫之色,尽显无余。
“上一次,派筑基修士截杀我的,也是他对吧。”
“嗯。”秦川瘫坐在龙椅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完全没有一副元婴高手的威风,只剩下了一个疲惫的兄长。
“如果我告诉你,在这两次中间,还有一次毒杀,而且险些得手,你将如何?大伯。”
秦川神色痛苦,闭目仰头用力的按压着太阳穴,他似乎明白了为何父亲走火入魔。“我累了,这秦族,终究是你们的秦族。你下去吧。”
秦寿其实心情也很复杂,秦江已有取死之道,而秦寿不杀他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秦岚。
当年父亲秦海为了兄弟情谊,没有痛下杀手,导致真正的秦寿已经被毒杀身亡。而自己,是否要选择同样的道路,为了秦岚而饶他一命?
秦寿现在需要好好思索一番,他还要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