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宝和秦淮茹没有回家,也没有去贾东旭家里。
别了刘海中就匆匆回到了吉普车车上。
于得水和关星正着急地在找什么,正弯腰瞅着吉普车的底部。
“找什么呢?”
沈小宝疑惑地问道。
“草!”
于得水情不自禁爆了粗口:“还以为你俩私奔了呢!”
两个人回来时,发现沈小宝他们没在车上,着实吓了一跳。
小宝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俩可没法向赵副区长交待。
“你们打算怎么找到薛道横?”
沈小宝打开副驾驶车门,让泰淮茹先上车。
“最好别找到。”
于得水也上了车。
“那我们干什么来了?”
沈小宝知道这里边有事。
“何大清要薛道横闭嘴,他收了人家的钱。”
于得水指了指驾驶座上的关星。
“你放屁!我几时收了他的钱?”
关星很生气的骂道。
他可不是能被随便冤枉的人。
于得水探手抓过关星的公文包。
哧啦一声,熟练地拉开拉链。“你看,我没说错吧?”
沈小宝瞅去,果然公文包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两沓现钞。
“那是我准备娶媳妇的钱,本打算存银行的。为了自证清白,我打算把这钱捐给孤儿院。”
关星毫不犹豫地说道。
于得水挠了挠头:“好事谁不会做?好人谁不会当?小宝,回头咱俩就捐给孤儿院。”
于是。
沈小宝拿了一沓现钞装进了自己的公文包。
于得水拿了一沓装进了他的公文包。
……
新安钢铁公司。
副总办公室。
刘美丽的波浪头发型愈发高挺蓬松。
即使坐在椅子上,发尖和站着的易中海几乎一样高。
“老易,公司已经调查清楚了,他贾雨堂加班时操作不当,导致发生安全生产事故,他负全责,怎么可以算作工亡呢?”
刘副总翘着二腿,以教训人的口吻嚷道。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无比舒爽。
漂亮就是女人的资本。
贾雨堂死在工作岗位上,是她上任副总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
在享受权力带来的巨大优越感的同时,必须把这件事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那就是让公司付出最小的代价解决此事。
张彪说的清楚,给公司省钱,就是给自己省钱。
公私合作经营的事情,这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样也好,可以好好地享受做老板的感觉。
“刘部长,不对,刘副总,老贾是公司的老员工,又是加班的时候倒在了工位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公司应该照顾一下他的家属。”
易中海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工作人员才把他带到刘美丽的办公室。
他看着不停玩弄着指甲的刘美丽,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以前到人事部,刘美丽还要给张凳子坐,陪着笑脸和自己说话。
现在呢?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
怎么上位的,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有了权利的光环,母鸡都想打鸣了。
“刘副总,车间的那台机器也确实太老旧了……”
“对了,你不说机器我
想不起来,那一台机器还值不少钱呢,既然人已经死了,公司也就认个倒霉,不追究了。”
刘美丽伸开五指,掌心向下,仔细打量刚修好的指甲。
“刘副总,公司以前是有先例的,只要是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公司都会按照工亡给家属经济补偿的。”
易中海实在不想提以前的事情,他知道这是大忌讳。
“易中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现在公司的老板姓张,不姓娄,你觉得以前的老板好,那你去找那姓娄的!”
果不出其然。
刘美丽瞬间变得不美丽了。
拿水杯狠狠砸在办公桌上,怒目而视。
“我不是那个意思,家里的顶梁柱倒了,这个家庭就没有了经济来源,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我想,公司能给些补偿,也不会寒了公司里员工的心。”
易中海做了个深呼吸,低声解释。
“你想?你以为你是谁,你想的很重要吗?是公司养活了他们,是公司给他们的饭碗,是公司……”
刘美丽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如果有人对公司不满,大可以离开公司。”
杀人诛心。
她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易中海听到。
她突然想来了易中海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了。
“顶梁柱倒了?他贾雨堂的儿子叫什么贾,贾东旭,不是也在公司上班吗?怎么就没有经济来源?”
刘美丽的话彻底让易中海心如死灰。
这个女人是一点人情都不讲。
“易中海,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搞明白,别人家的事情你这么上心,那贾东旭就不能来公司一趟?贾雨堂可是他的父亲!”
刘美丽话里带刺,含沙射影地骂易中海。
气得易中海嘴唇都在打颤。
他这一辈子极少求人,靠着自己的钻研和吃苦,在公司里成长为高级技工。
他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家,一直以来,没有豪言壮语,默默工作着。
本想着靠着自己的技术,可以养家糊口,可以在公司里终老。
哪曾想,公司突然就变天了。
老脸通红的易中海,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燃烧的熊熊烈火。
“刘美丽,我再问你一遍,老贾算不算工亡?”
刘副总从易中海的话里听出了愤怒。
她的内心也不禁一震。
他们二人的谈判到了最关键的节点。
她看到了一个老男人的愤怒,满脸通红,嘴皮子打颤,眼睛犀利如枪棒,仿佛下一刹那,那根枪棒就会贯穿自己的身体。
她稳了稳神:“易中海,我还告诉你,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叫贾东旭也滚蛋!”
最终,她战胜了内心的怯懦。
当滚蛋两个字迸发出来后,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和畅快。
易中海的胸膛在起伏,拳头上青筋暴跳。
最后,砰地一声闷响,易中海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外边。
刘美丽这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小手轻轻地拍打在胸脯上。
她再次扭头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屋门。
她知道,她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