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贾东旭和白兰花在屋里闹腾了有半个小时,贾张氏在屋门口苦苦守着。
既恨白兰花不守妇道,又担心东旭失手闹出人命。
等里屋的贾东旭和白兰花终于安生下来。
贾张氏才去厨房操了擀面杖。
“何大清,你不是人,我今天跟你拼了。”
贾张氏一声怒吼,大院里各家各户原本都熄灭了的灯火,又依次亮起。
紧接着是用脚踹门发出的声响。
贾张氏双手持杖冲进屋子里。
儿子东旭还小,遇到这种事情不知该怎么处理。
丈夫贾雨堂是遇事就往后躲的性格。
这个家全靠她一个人支撑着。
她不能让大院里的人看笑话。
她一个女人,想来何大清父子也不至于把找上门闹事的她往死里揍。
再说,大院里的人也都会起来劝架。
面子总得兜住。
何大清坐在桌子旁边,跟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屋里没有看见何雨柱兄妹。
“坐下。”
贾张氏看着纹丝不动的何大清,仿佛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就在她愣神之际,何大清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坐下。
“何大清,你干的是人事吗?你是看我们贾家好欺负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狗急了还会跳墙!”
没读过几天书的贾张氏认定一个道理。
善良的人容易被欺负。
何大清起身,看了一眼院子里披着衣服的男男女女。
把屋门轻轻掩上。
“他把门关上了,不会直打起来吧?”
“再等等,如果真打起来咱们再冲进去。”
何大清站在关上的屋门后边,很清晰地听见大院里人的嘀咕。
“坐吧。”
何大清走过来不咸不淡地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
“这么些年来,我照顾雨柱兄妹俩,又当爹又当妈,别人看在眼里,却未必当回事。”
何大清点燃一支香烟:“像你和雨堂虽然少不得拌嘴吵架,晚上终究有个说话的。”
何大清使劲抽了一口,好一会,烟雾才从嘴里和鼻孔里冒出来。
“所以,我又找了一个,是个寡归。”
何大清说到这里,抬眼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听得入了迷,瞧见何大清抬头,才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眼神里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乖张。
“东旭没有跟你说吗?那个寡妇就是东旭媳妇的姐姐,白兰芝。”
何大清继续闷头抽着香烟,任由腾起的烟雾萦绕飘去。
“白,白兰花的姐姐,白兰芝?”
贾张氏嘴里嘟嚷着,由刚才的好奇变成了惊愕。
当初东旭和白兰花的婚事,因为父母在保城,白兰芝便代表父母来大院商量过两个人的婚事。
她印象很深刻。
白兰芝是个寡妇,没有孩子,是个命苦的女人。
但经历过生活苦难的她,确实要比白兰花稳重许多,人也随和。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白兰花的姐姐和何大清好上了。
要这么论的话,东旭和何大清岂不是成了连襟?
何大清再次起身,打开八仙桌中间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
“兰芝说,她妹妹从小就脾气刁钻,还请你这个当婆婆的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如今,她们姊妹俩都在珠宝行上班。”
何大清打开小盒子,霞出一条金灿灿的项链。
他抬眼看了一下贾张氏肥硕而结实脖子,把盒子合上。
“她让我把这个送给你,事情多就给忘了。”
何大清把小盒子递上。
贾张氏急忙抬手去接,却发现手里捧着个准备干架的擀面杖。
尴尬地笑了笑,把擀面杖叮当一声丢在地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盒子。
擀面杖掉落地面的声音,在这宁静而多事的夜晚,不亚于晴天一声霹雳。
“干起来了,快冲进去!”
原本在院子里站着的众人,等了一会儿,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有人就打起了哈欠。
有人便嘟囔着应该没事了。
大家伙紧张而好奇的心理逐渐放松下来,就要准备回家睡觉时。
那一声擀面杖落地的声响恰逢其时地传了出来。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冲进去。
几个大老爷们已经推开屋门,站在了贾张氏旁边。
然后。
然后就是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先前冲进屋子里的人想出去。
屋子外边的人还在不明所以地向屋里挤。
冲进屋子里的人清晰地看到。
何大清和贾张氏平和地站在一起。
两个人正在共同完成着重要信物的交接,因为,他们看到了贾张氏脸上的惊喜和眼里的光芒。
那份惊喜和光芒仿佛原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人。
更准确地说,大家是在东旭和白兰花的婚礼上见过。
这份惊喜和光芒似乎更不应出现在这种复仇的现场。
显然。
何大清和贾张氏都没有想到,院子里的人会在这般友好平和的氛围中,闯进屋子来劝架。
所有的人都对眼前的情景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猝不及防。
空气仿佛凝滞。
居然还有人向屋子里挤来:“是真打起来了吗?”
“张嫂,这个盒子挺漂亮的?”
冲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
怎么退出去却成了大难题。
二大妈没话找话。
“对对对,真漂亮。”
“这好像是个装首饰的盒子吧?”
大家伙皮笑肉不笑地附和。
“张嫂,不如打开给大家伙瞅脉?”
有一个人开头。
就会有很多人响应。
“对对对,这大半夜的,给大家瞅一眼提提神。”
此话一出,屋里寂静一片。
尴尬仿佛化作了满屋期待。
贾张氏看了一眼何大清,又瞅瞅众人,这才缓缓打开小盒子。
“金项链!”
“是大清送的吗?”
“是金的吗?我瞅瞅。”
“别挤,我还没看到呢。”
“谁他妈摸了老娘的屁股!”
“哎哎哎,我的鞋?”
……
屋子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这金项链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变得无人问津。
何大清和贾张氏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
最后,大家是怎么离开的,没有人说的清楚。
只是注意到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贾家屋门前,狠狠地敲打着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