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王只是因为想念秦淮茹的饭菜,忍不住和莫笑进了一趟四九城,结果饭菜没有吃上,到派出所蹲了一晚上。
秦叔保逼着来福到城里打探打探拉大粪的事情,来福被何雨柱揍得鼻血横飞。
昨天晚上找了大半夜薛道横,音讯全无。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灰溜溜地回了秦家庄村。
一路上莫笑都在埋怨破烂王,来福和秦叔保在旁边火上浇油,四个人一点也不寂寞。
刚送走四人,一辆黄色吉普车停在了大院的门口。
在那个年代,吉普车可是稀罕物,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圈的看客。
街道办的干部早已在大院门口等着。
“在家吗?”
“在。”
街道办的干部领着两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直奔沈小宝家里。
“小宝,这两位公安系统的同志,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要如实回答。”
街道办的同志介绍道。
两个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其中有一人小宝认识,正是鸿昌派出所的于得水,另一个面生。
“小宝,又见面了,这位是区里的同志,我们都穿着便衣来的,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于得水开门见山。
沈小宝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在娄半城家里不是说那位大哥已经东窗事发,已然是秋天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吗?
是娄半城的信息不准,还是事情出现了变故?
有一点是肯定的。
今天一大早人就堵在了家门口,这速度真是够快的。
“隆鑫珠宝行,你知道吧?”
区里的同志直接问道,半句客套的话都没有。
“老板就是我们大院的,知道。”
“隆鑫珠宝行被骗,你也知道吧?”
“昨天上午刚听说的,知道。”
“有人报案说是你朋友骗的,你肯定也知道。”
沈小宝看着区里下来的同志,这是在套自己的话。
如果换作其他的人,恐怕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
可能是职业习惯的原因,区里的同志眼神犀利,看谁都像是审犯人的眼神。
沈小宝当然不会畏惧,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两杯水:“那是诬告,于所长知道的。”
沈小宝比了个手势,示意二人坐下来说话。
于得水走过去端起水杯呷了一小口。
来的路上,两个人刚吃的早餐,实在是不渴。
嘴巴被占着,便无法回答小宝的问题。
“你不渴吗?”
一个站着喝水,两个人站着大眼瞪小眼。
尴尬。
区里下来的同志闻言,把夹在胳肢窝的公文包拿在左手,右手端起茶杯,学着于得水的样子啜了一小口。
然后两个公家人对视一眼,同时放下了水杯。
终究是于得水没忍住,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哇”地一声,呆立一旁的秦淮茹放声痛哭。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前天晚上,红星派出所带走破烂王和莫笑的时候,都没有用手铐。
今天却要把小宝铐走。
这几天来的担惊受怕,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捂着嘴,缓缓蹲了下去。
她知道此时不应该哭的,应该想办法帮助小宝,眼泪却不争气地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沈小宝摇了摇头,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手掌轻轻地拍打着秦淮茹的肩膀。
“还记得我教你的诗词《上邪》吗?破烂王他们不是在派出所住了一晚就回来了吗?没事的。”
沈小宝安慰着秦淮茹。
“沈小宝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只见一个中年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哟,李副主任也在呢?这是新安钢铁公司送到街道办的,95号院易中海、刘海中,还有沈小宝被开除了。”
李到主任拉着街道办的干部走到屋角,低声说道:“招工要街道办帮忙也就算了,开除员工也要街道办出面,他们把街道办当什么了。”
李副主任看了一眼开除通知书,塞回街道办干部手里:“告诉他们,要开除,他们自己通知员工,街道办没有这个义务!”
街道办的干部看看手里的通知书,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得水看了区里的同志一眼,把手铐重新挂回腰间,二人不约而同地端起了水杯。
“他们两个人都通知过了吗?”
小宝伸手拿过通知书,右下角是公司鲜红的印章。
有权就是任性。
街道办的干部点了点头:“都通知过了。”
“得,我知道了。要不要留下来喝杯水?”
沈小宝笑着问道。
“不了不了,李副主任,我先走了?”
街道办的干部恨不得拔脚就走。
他本是不想来的,敲人饭碗的事情,尽量少干。
寻了好一会儿,李副主任都没反应,他嘿嘿一笑,挤出了人群。
“你看看人家公司的效率,再看看你们,别喝茶了,走吧。”
沈小宝冲着正喝水的于得水他们俩说道。
这俩人还真配合。
放下水杯,出屋门,挤开人群,出院门上了吉普车。
小宝又安慰了秦淮茹几句,走出屋门在院子里穿行。
大院里的人默默地跟到院门口,目送沈小宝上了吉普车。
“老易,这是怎么回事?公司怎么会突然把你开除了?你不是说公司要改制,以后你就也是公家人了吗?怎么改着改着还把饭碗给弄没了?”
一大妈从来没有想过,作为钢铁公司的高级技工,有一天会被公司敲了饭碗。
刘海中家里更是凄惨。
二大妈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家里三个孩子三张嘴呀,丢了工作断了生活来源,可是要死人的。
刘海中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去上班,结果毫无征兆地就被公司开除了。
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刘海中低垂着头。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大院里的人看着吉普车扬尘而去。
听着一大妈、二大妈闹心的哭泣声,心里五味杂陈。
何大清背着手缓缓走出院门,脸上无喜也无忧。
身后跟着去上班的贾东旭和白兰花。
白兰花挎着贾东旭的胳膊,只有在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时,也会低下那荡漾着的波浪头。
“抽烟吗?”
于得水问道。
“大前门?”
沈小宝昨天上午刚买了一包大前门,送给红星派出所的同志了。
“没错,这包烟就是你昨天买的那包。”
于得水把手里的那包香烟晃了晃。
“车里不准抽烟。”
区里的同志把烟灰弹到车窗外,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