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庄村秦宅。
破烂王和莫笑一起来给沈小宝打圆场。
一声不吭地把人家辛辛苦苦养活了一二十年的闺女给娶走了,有点说不过去。
破烂王让小宝喊秦老爹一声爸,好把这份尴尬遮掩过去。
虽然说女儿出嫁了,一下子多了半个儿子,也是件高兴的事情。
没想到秦老爹也实在:“别为难孩子,快屋里坐。”
秦淮茹母女都站在屋门口看着呢,掀开门帘引着大家进了屋子。
待沈小宝也要进屋时,秦淮茹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疼得小宝直咧嘴。
“拧我干什么?”
沈小宝低声质问。
“喊声爸能难为死你!就不能跟我学一下。”
秦淮茹拉着沈小宝站到院子中央开始训话,两个人的悄悄话不方便让旁人听到。
“能一样吗?你那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地真情流露,我这连酝酿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喊得出口。”
沈小宝好生委屈,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以后也别想让我喊。”
秦淮茹撅着小嘴开始使性子。
“都怨这个破烂王,捣什么乱吗?本来我是打算要喊爸的,回头再找他算账。”
沈小宝把锅甩给了破烂王。
秦淮茹显然不买账,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那里。
要说也是,不该喊的都已经喊过了,该喊的反而没有动静,换谁也不乐意。
“你那堂哥现在怎么样了,还是不来你们家吗?”
沈小宝岔开话题。
“你还好意思问,这件事情必须你来处理。”
秦淮茹抬头瞪着沈小宝,这都什么人,当初就算是自己去相亲,也没能用茅烘灌人家呀,怎么想出来的馊主意。
“你堂哥叫什么名字,不如咱们到他家里去一趟,把误会解除?”
沈小宝想尽快离开院子,说不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破烂王一会又要怂恿自己喊爸喊妈了。
他不是不想喊,这种事情有时候强求不得。
可能在某个时间点,情不自禁地就喊了出来,自然而然,不矫情、不做作,多好。
“他叫秦叔保。”
说起堂兄的名字,秦淮茹好像都有点不好意思。
隋唐时期的秦琼就叫秦叔宝,只不过两个保字不一样。
春节贴年画的时候,就会有人拿名字逗弄她堂哥,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秦叔宝?那是门神啊,麻烦惹大了。”
沈小宝装作悔不当初地样子,把秦淮茹给逗乐了:“我堂哥人挺好的,就是有点犟。”
“犟?有多犟?比村里拉磨的驴还犟?”
沈小宝不屑地说道。
“怎么说话的?那是我堂哥。”
秦淮茹追打着沈小宝就出了院子。
秦家庄村就这么大,很快就到了秦叔保家。
刚从庄稼地里回来的秦叔保正在院子里清理掉身上的灰土。
“叔保哥?”
秦淮茹甜甜地喊了一句。
秦叔保弯腰正在清理鞋上的黄泥巴,扭头看去,发现是秦淮茹。
“别喊哥,你这堂哥真不好当,上一次就是喊了一声叔保哥,灌了我一身的大粪。”
秦叔保在地上跺了两下脚,抬脚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和那姓沈的小子爱咋地咋地,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城里就没有一个好鸟。”
秦淮茹捂着嘴傻乐,因为她看见沈小宝的眼睛瞪的跟个鸡蛋大小。
“等一下,你骂谁不是好鸟。”
沈小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可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且他敢保证,他的办法绝对能让这位堂哥跪地感谢。
所以,他是有底气的。
秦叔保停下脚步,他刚才弯腰扭头只看见了秦淮茹,然后起身往屋子里走,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个人。
“哎呀,这里还有个人,刚才没看见。”
秦叔保转身过来,赔着笑说道:“我刚才是在提醒小茹别上城里人的当,我谁也没骂。”
他的态度倒还算端正,沈小宝有些满意。
沈小宝抖了抖腿,双手叉在胸前:“叔保,我姓沈,叫沈小宝,从今天上午开始,和秦淮茹正式领了结婚证,哥们现在算是老秦家的女婿了,以后,在村里大事小情的哥们罩着你。”
秦淮茹抬手揪住了小宝的耳朵:“什么哥们不哥们的,要喊堂哥。”
秦叔保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是大堂哥,清了清嗓子:“小宝啊,你今天来的正好,堂哥正好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唠叨唠叨。”
“你说,哥们被揪着耳朵听着呢。”
秦淮茹哪里会舍得用力气揪小宝的耳朵。
昨天晚上,小宝打口给她说的,男人身上有两个部位特别娇贵,受不得半点伤害的,其中一个便是耳朵。
所以,她以帮两个人拿凳子为由松开了小手。
“你们城里人金贵,就连拉出来的屎都金贵,真是没天理,堂哥呢想让你帮个忙。”
“那是请,不是让,和城里人说话要使用文明语言。”
两个人坐在凳子上,正式开始唠嗑。
沈小宝近距离观察这个秦叔保,长着浓眉大眼,国字脸,眼神刚劲有力,皮肤颜色较深,吸收的都是日光的精华。
老秦家的基因挺好,这位堂哥和老岳丈相貌还挺相似,这老秦家的基因真不错。
“行,使用文明语言……”
话至此,秦叔保噗嗤一声笑了。
把沈小宝笑得莫名其妙。
秦叔保自觉失态,尴尬地说道:“你们城里人把屎称作什么?”
这问题的确够尴尬的,秦淮茹忍不住喊道:“堂哥,你说什么呢?”
没想到小宝倒是很认真:“你说的是从人体肛门拉出来的东西吧?我们城里人叫作大便。”
秦叔保大手在腿上一拍:“对对对,我呢,想到城里去拉大便,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秦淮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年代,庄稼地里施的基本上都是有机肥,也就是动物的粪便,当然也包括人的粪便,
所以,一些庄稼人农闲的时候,就会到城里去拉粪便,回来给庄稼施肥。
可沈小宝不知道啊。
他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哥们,其实城里和农村在上厕所这种事情上差别不大,都是到茅房里解决的,你到城里拉大便和在农村拉大便,我想感受应该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