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生出白色的六翼,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渐渐苏醒。
起初,只是一点模糊的意识,仿佛自已身上,肩负着什么与生俱来的责任。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责任在他的意识中,一点点浮现,日益清晰起来。
他必须带领天使们回家。
他们的家,是天堂。
天堂,在南方。
直到近几日,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回天堂的路。
甚至,还会闪过一些天堂的景色。
很大,很干净,闪耀着圣洁的荣光。
但他并不喜欢。
因为,那里没有辞影。
而相对的。
继承了六翼恶魔身份的辞影,也看见了恶魔们的家:
地狱。
他可太满意地狱这个‘天堂’了。
辞影微微翘着一丝唇角,心里正将十八层地狱扩充到第三十三层的时候。
腰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带着熟悉的气息,悄然撩开衣摆探入其中,于腰窝处逡巡摩挲。
如鸿毛般,又轻又痒。
六只挺拔的黑色翅膀瑟了瑟,辞影侧过头,轻轻吻了吻爱人的唇角。
“怎么了?干嘛突然在这儿......”
动了情的声线透着诱人的蛊音。
险些堕入其中的六翼天使甩了甩脑海里的颜色,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地望着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刚才在想什么?都不理我......”
究竟是什么讨厌的东西,霸占着宝贝辞影的心啊。
比他还重要?
都出神到忽视他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两片白色羽翼环至恶魔胸前,将人往自已怀里拢了拢,紧紧包裹着。
“嗯?哪有不理......”
辞影看着天使染上暗色的眼眸,这才想起,刚才他的爱人好像是说了什么。
什么来着?
哦,是不是也看见了那个。
那个,是指回家的路吧。
“我只是在想,那些人类一定猜不到,天堂和地狱,竟然在一处。”
辞影转过身,伸手勾上桑铭的脖子,不嫌事大地又调笑了一句,
“看来,以后我们要做邻居咯~”
闻言,六翼天使刚染上阴霾的目光,肉眼可见地更暗了。
他才不要做邻居!
衣料之下,翼尖的茸羽向上移动,朝着最危险的地方划去。
在翅膀的根部,与身体连接之处,是最为柔软脆弱,也是最敏感的地方。
暴力的撕扯,是对翅膀致命的不可逆的伤害。
而轻轻的触抚,又是另一种致命的温柔。
被抚摸的时候,他连人带翅膀都会酥软下来,欲念高涨,任取任求。
这也就算了。
要命的是那个六翼天使在这样的他面前,根本不懂什么叫节制。
完全不会停!
那次他们‘失踪’了整整三天,给小天使都急哭了。
于是,那里成了禁区。
当然不是因为担心小天使被吓哭。
实在是......六翼天使在某方面的战斗力太强。
废腰一时爽,醒来火葬场。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允许六翼天使,甚至是天使的任何一根羽毛靠近的。
至于不一般的情况......
“辞影......”六翼天使微垂下头,下巴轻轻抵在辞影的肩窝处。
“辞影有了地狱,是不是就要抛弃我了......”
天使捏着一副低哑带哭腔的嗓音,无辜又可怜地求欢,“辞影......不喜欢我碰这里么......”
作恶的翼羽,绕着胛骨画着圈。
天使的羽毛柔软软轻飘飘的。
若有似无,却惹人心痒。
不越雷池,却引他深陷。
这哪是纯善圣洁的天使,明明是勾人心魄的狐狸精。
顶不住......根本顶不住一点。
“喜欢......”辞影低喃了一声,忍不住扭了扭身子,主动将自已定的禁区送到羽尖上。
得逞了的天使一扫楚楚可怜,勾起好看的唇角,将恶魔压在栏杆上,狠狠吻了上去。
四片宽大的羽翼笼罩着两人的身体,而一双狭长的下翼也从衣摆中抽了出来,缠上辞影的腰臀。
指尖隔着衣料,轻而缓地蹭揉着翅膀根处。
异样的刺激蔓延全身,黑色的羽翼舒服地软了下来。
“唔,等等,你不会要在这里吧?”
辞影趁着理智尚存,还有一丝挣扎的气力,推开了某个不分地点的天使。
“好,回去继续。”
桑铭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扇着翅膀从旅店的窗户飞入房间。
锡城,被世人冠以钢铁之城的名号。
不仅是因为这里能打造出最坚韧的兵甲,更在于他固若金汤的城墙。
此地有着一套先进成熟的筑墙技术,以及得天独厚的矿产资源。
城墙较其他城市坚固数倍不说,就连普通民房,都能经得住数次地动侵袭。
如此结实的墙体。
隔音效果自然也是顶好的。
五天后。
旅店的一楼大厅里,一个年轻的女佣拿着空托盘走下楼梯,一边步履轻盈地飞奔回到接待台前,一边轻喊道,“我见到他了,我见到他了~”
“什么什么?你见到了?”
几个在旅店帮工的女孩儿立刻簇拥过来,八卦地打听着。
“嗯嗯!”女佣兴奋地点头,脸上还挂着一抹红晕,略显羞赧地说道,“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此话一出,瞬间引来女孩儿们细声尖叫。
“哇——!!!真的吗?我也好想看看啊~”
“呜呜,我也想~”
这时,从旁边传来一个成熟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
“早就跟你们说了是个大帅哥,你们还不信~”
老板娘敲着桌板,得意地宣布,“愿赌服输,每人扣一天工钱。”
当然,她也不会真的狠心克扣女孩儿们的工钱,就想着等她们撒撒娇求求情,大手一挥不扣了。
怎料女孩儿们沉迷八卦,压根没搭理她。
老板娘双手抱在胸前,靠坐在高脚椅上,百无聊赖地听着她们八卦三楼的那位贵客。
那可是连城主都派了侍卫来叮嘱,要好好招待的贵客。
“天呐你可真幸运,我每次去都没人在。”
是啊是啊,那位大人除了第一天露了个脸,再没从房间里出来过。
“嗯……我刚才就敲了敲门,以为不会有人的,正要放在一旁小桌上,他就打开门了。”
哟哟哟,那你还真幸运呢~
“你们说他是没出过房间,还是只是碰巧没被我们遇上啊?”
没出过,绝对没出过,我可是每天都盯着的。
整整五天,没踏出过房门一步。
就连每日餐食,都是让人送去,放在门口的。
不知道还以为是多见不得人的长相呢。
奇怪的男人。
老板娘勾起唇,走到女孩儿们面前,故弄玄虚地说道,
“哦对了,那间房里住的可是……”
她抬起右手,比出一个数字,轻挑地眨了眨眼,
“两,个,帅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