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有些懵又有些害怕地看着不知为何发怒少爷,“少,少爷我没有听见声音啊”
她是负责少爷起居的,就住在旁边的小房间。
这边有什么动静,她就算是在睡梦中,也能听见。
“少爷您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陆斌微微一愣。
松开手,吩咐佣人把昨夜值班的保安叫来。
询问了一圈,都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入别墅。
难道真的只是梦
陆斌扶着头回到卧房,想再睡一会儿。
可一合眼,就总觉得身旁仿佛有一道阴恻冷戾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根本无法入睡。
————
三天后。
辞影一大早被柯谨瑜送到机场,拖着箱子,摆脱了几个哥哥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保镖后,上了陆彦廷的车。
他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陆彦廷肩头,拿出手机,敲出一条消息,群发。
‘大哥五个,二哥三个,三哥三个,别再派人跟着我啦,否则我会失联的哦~’
三个哥哥分别在不同的城市,刚得知人跟丢了,正要把新的定位发给保镖,紧接着又收到这条信息,无奈只能撤回。
而辞影手机里的家庭成员共享定位,早就被设置好了完美路线,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航班起飞”而消失,再出现在另一个城市。
陆彦廷搂着辞影的腰,有些犹豫地瞥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开着车的管家。
回想起昨天下午。
——
“治疗”结束后,辞影搂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轻声吐出的那句话。
“明天的治疗方案:彦廷,想把我放在只有你能看,只有你能听,只有你能触碰的牢笼吗?”
那时,他觉得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小影完全看穿了他
也许从第一天开始,他在小影面前,就是透明的。
小影了解他神经上的病,更了解他心里的“病”。
被小影治疗的每一天,被引导完成的每一项治疗任务,都让他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仅是身体,更是心里,对辞影强烈而病态的占有欲,被一点点满足。
囚禁小影真的可以吗?
小影说过,只要他说出来,就会做到。
之前他说出的每句话,小影都没有食言。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次也
陆彦廷紧了紧搂在软腰上的手臂,心中充满了紧张的期待。
他等不了明天了。
现在就想开口。
刚张了张嘴,只见怀里的人摇了摇头,眨着眼笑盈盈地看着他。
“没这么简单哦~”
辞影轻轻啄了一口陆彦廷的唇角,“接下来,治疗进入下一阶段了~”
下一阶段,他要在除了辞影以外的人面前说话。
——
陆彦廷收回目光,偏过头看向靠在他肩头的人儿。
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冒了一层薄汗,不自觉地蜷起手指,轻轻攥着辞影腰间的衣料。
“小”
管家第一次听到陆彦廷开口说话,心中难免激动。一边开车,一边竖起耳朵听陆彦廷说了些什么。
“小影我”
柯小少爷真是位优秀的心理医生。
“我想把你放在”
这么久了,廷少爷终于又能说话了。
“只有我能看只有我能听”
廷少爷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啊。
“只有我能触碰的”
就是这话的意思,听着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牢笼”
呲——
汽车紧急刹住了车,管家因为惯性往前倾了一下,很快又坐正,十分娴熟地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里,拿出一套拘束衣。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发病了廷少爷真是太可怜了
后座上的陆彦廷继续说着,“可以吗?小影。”
辞影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当然可以~”
然后转过头看向一旁拿着拘束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管家。
“老闫,我们只是在练习剧本里的台词而已。”
管家尴尬地咳了两声,将拘束衣又收了回去,“抱歉,廷少爷,是我误会了。”
辞影抱着双臂,看着他将东西放进储物柜,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唇。
“老闫,我记得我说过,这些东西以后用不上了,全都扔掉的吧?”
管家手里的动作一顿。
上次柯小少爷来的那天,确实是说过这事。
地窖里的那些用具,也的确都销毁了。
车上的这个,是之前廷少爷为了应对外出时发病的情况,准备的。
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天天外出,但一直没在外面发过病,便也没想起来这茬。
眼下,他有些犹豫地看向陆彦廷,见对方点头,才打开车门,将东西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回到陆彦廷的别墅后。
辞影没收了别墅里各处放置的写字板,也不允许陆彦廷用手机打字交流。
起初的两天,陆彦廷还需要辞影稍加引导,才能跟管家表达一些日常需要。
渐渐适应后,基本上简单的沟通都很顺畅。
另一边,陆斌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每天一闭眼就感觉像是被什么人盯着,只有靠大剂量的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
即使在睡梦中,也是不寒而栗,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高。
虽然没有上次那么真实,但一次又一次在梦里被杀死,搞得他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一小瓶药,倒出两粒,含水服下。
静待了半小时后,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陆斌缓缓靠在躺椅上,目光不经意掠过远处角落里的一栋孤零零的别墅。
那个人只要还在陆家一天,他就放不下心。
陆家的人都把他当做少爷,当做陆家的继承人。
但他心里清楚,老东西只是将他当做打理家产的工具。
到现在,集团的股份没有一分是真正在他名下的。
万一哪天那人病好了,他就更没机会了。
陆彦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