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洗漱完毕之后,又回到了屋中。
她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没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郎中。
吴氏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起了头发。
“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又要出去勾搭谁啊?”刘备冷冷地质问道。
吴氏听得不寒而栗,心下也不由嘀咕起来。
难道他知道我跟法正的事了?
这怎么可能呢?
法正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刘备啊?
莫非是孙小妹?
这倒是有可能,那个刁钻古怪的假小子一肚子坏水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可是那也不对啊!
如果孙小妹把这件事抖落出来,虽然能够加害自已,但是法正也难逃一劫啊!
孙小妹如今肚子里怀了法正的孩子,她就是再狠毒、再愚蠢,也不可能加害自已孩子的父亲啊!
一时之间,吴氏也是心乱如麻,理不清半点头绪。
捉贼拿赃,捉奸捉双。
反正刘备没把自已和法正捉奸在床,姑且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吧,看看他到底还怎么说。
想到这里,吴氏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老爷,您胡说什么呢?我这刚洗完澡,整理一下头发,就过去服侍您就寝了。”吴氏坐在那里说道。
刘备又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先别弄了,过来,让郎中帮你把把脉。”
吴氏不知道刘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也不敢违拗刘备的意思,款款走了过来。
郎中为吴氏把了半天脉,又摇了摇头。
刘备老眉一皱,问道:“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郎中又道:“大人,老朽行医这么多年,一定不会搞错的,吴氏的确没怀有身孕。”
刘备半信半疑地问道:“那她怎么明显变胖了呢?”
“大人,人到中年身体发福很正常啊,这跟怀不怀孕并没什么关系。”郎中解释道。
刘备有些失望,又挥了挥手道:“知道了,出去吧。”
郎中轻施一礼,走出了屋子。
刘备怔了怔,又笑着解释道:“爱妻啊,我刚才把郎中叫来,是想让她看看你怀没怀孕,呵呵呵!”
吴氏一回想刘备刚才对自已的态度,心下也猜出了大概。
他肯定是怀疑自已跟别的男人有染,又怀上了孩子,所以才说什么浓妆艳抹、搔首弄姿,要出去勾搭别人的话。
幸好自已之前流产并没有跟任何人透露。
可刘备是怎么看出端倪的呢?
吴氏坐在那里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老爷,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刚才看你的样子,简直想要把奴婢给千刀万剐了!到底怎么回事,还望老爷跟奴婢实话实说。”吴氏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道。
刘备又把刚才的那封信递到了吴氏的手上,说道:“你看看这个就全明白了。”
吴氏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孩子不是你的。
她顿时心头一凛,坐在那里沉吟起来。
自已之前怀了法正的孩子,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自已、法正、孙小妹。
自已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法正是刘备的下属,也绝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刘备。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孙小妹干的。
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假小子,她是想置自已于死地啊!
自已前面已经被她害得够惨的了,没想到她还不肯善罢甘休。
好吧,既然你想跟老娘玩儿,那老娘也不是吃素的,就好好陪你玩儿玩儿。
想到这里,吴氏又嚎啕大哭起来。
刘备实在看不下去了,安慰道:“爱妻啊,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这分明是有人搞的恶作剧。”
“什么恶作剧,分明是有人想加害于我!幸好我这是没怀孕,如果我真的怀了老爷的孩子,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吴氏说完之后,又十分伤心地哭了起来。
“有人想加害于你?那会是谁呢?你平时得罪过什么人吗?”刘备又问道。
吴氏一脸委屈地道:“奴婢一个妇道人家,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会得罪什么人啊!”
“那为什么会有人陷害你呢?”刘备有些不解地问道。
吴氏冷笑道:“亏老爷还是汉中王呢,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您当了汉中王,又封了奴婢为王后,肯定是有人眼红啊!谁会眼红?答案简直不言而喻、呼之欲出!”
刘备喃喃地道:“难道是孙小妹?”
“除了她,还能有谁?如果老爷当初没来益州,没娶奴婢的话,现在的王后就是孙小妹。她看奴婢当了王后,肯定心里非常嫉妒和怨恨,便想方设法要加害奴婢!”吴氏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刘备一听这话,不由回想起了当年的种种往事。
孙小妹是江东孙氏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就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她自幼喜欢舞枪弄棒,长大之后又喜欢行走江湖、酗酒闹事。
自已娶了她之后,噩梦也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她刁钻任性、蛮横无理,还整天缠着自已。
自已不爱搭理她,她还当着别人的面儿打自已。
自已为了躲着她,从公安跑到江陵,又从江陵跑到益州。
几年过后,孙权想要回南郡,自已赖着不还,孙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长沙、桂阳、零陵三郡。
随后他又在益阳屯兵数万,与关羽对峙。
自已亲自去了荆州,却发现根本不是孙权的对手。
在公安巧遇孙小妹,觉得她也许能帮自已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于是便又跟她重归于好,她也的确帮了自已很大的忙。
最后孙权终于从荆州撤兵,前往了合肥。
后来自已又提出湘水划界,湘水以西的地盘归自已,湘水以东的地盘归孙权,孙权也被迫答应了下来。
本以为自已一把年纪了,也别瞎折腾了,以后就跟孙小妹白头偕老算了。
却意外发现孙小妹给自已戴绿帽子,竟然跟吕蒙私下有染。
一个毫无姿色的半老徐娘,又是个脾气暴躁的假小子,竟然也学人家红杏出墙,简直是岂有此理?
于是自已一怒之下,便又回到了益州。
却没想到孙小妹依然阴魂不散,没过多久就又来到了益州。
她人在益州,肯定见不得自已的好,也会十分嫉妒吴氏,便搞了这么一出闹剧。
其目的就是想挑拨自已和吴氏的关系,甚至想把吴氏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