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初时以为王夫人是来替王婉柔求情的。
毕竟这是她的兄长如今仅剩的血脉。
她没做声,想看看王夫人会如何张口,只听见王夫人紧接着道:“婉柔这孩子,怕是早已不认我这个姑母了。”
“投奔安王之后,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我知道。她不让我管我也管不了她,因着安王的缘故,许多事我插不了手。但她入狱之后,我派人去看过,婉柔她在狱中……过得很不一般……”
“哦?”
姜绾有些拿不准王夫人的态度,只淡淡应道:“如何个不一般法。”
“婉柔在狱中有一处单独的牢房,我让侯叔去给她送过一次吃食,据侯叔回来说,那处牢房除了牢门以外,其他的和大牢一概连边也不沾,里面一应坐卧用具,皆与家中没什么不同,甚至布置得还要更用心些,吃食和饮用也皆是上乘,婉柔她根本看不上侯叔带去的吃食。”
“她每日里除了不能出来,竟瞧不出入狱后吃过什么苦头,人竟是比在督军府时还丰盈了些。”
姜绾认真听着,从王夫人的话听来,这其中确实是有些古怪,但她却道:“或许是府衙的人看在安王的面上,才不曾苛待。”
“此番安王回来了,王姑娘想必也就能从牢里出来了,王夫人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姜绾在这件事上,没法与王夫人敞开了说,甚至不会透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毕竟王夫人兄长已经被诛,人死债消,对着王婉柔也迟早会渐渐从不搭理到开始心疼。
于是尽管王夫人特地来把她邀上马车,又多次提及王婉柔,她也没有过多的回应。
甚至还用安王回城去宽慰王夫人。
实际上她和王婉柔的过节,这次回来是打算要当面清一清的。
王婉柔诓骗小玥,以致于几个孩子险些落入安王手中,这事不能没个说法。
但她从没要把王婉柔送进大牢,她如今人在牢中是安王自作主张,当时她并没领这份情。
仇怨这种事该亲手报,把希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可信的。
听着姜绾似是对这些事都淡淡的,王夫人也没再遮掩。
她掀开帘子让桃缨把马车周围的仆人都散开些,又让桃缨和侯叔带着小玥先进城去逛集市,马车里只有她和姜绾了,才略带了几分凝重神色道:“不瞒姜姑娘你,婉柔虽说是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但她自从事发后也与我不再亲近,若非此次实在有些荒唐,我也不来与姜姑娘说这些。”
“嗯,王夫人请说。”姜绾依旧淡淡的,王夫人要说,她便听着,权当回督军府的路上打发时间。
殊不知王夫人要说的,却是真的荒唐。
“姜姑娘,这些事我与我家督军也未曾提过。来找你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路可走,或许你能替我向安王求个情,放过婉柔……”
姜绾微微转过头,她先前就觉着王夫人迟早会原谅王婉柔,眼下看着是猜着了。
不过,让她找安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