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在督军府里找到侯叔的时候,侯叔正匆忙吩咐下人们赶紧套上马车去请稳婆。
“侯叔,是不是王夫人她——”
姜绾话音刚落,在后头一路跟着她转来转去的孙嬷嬷等也赶到了,孙嬷嬷一面喘着大气,一面朝侯叔嚷道:“侯叔!快把她扣下!”
“夫人好心替她周旋,她倒好,反过来咒夫人和肚里的孩子!快拿下她!”
孙嬷嬷一路叫嚷着小跑过来,侯叔听到声音回过头,见着是姜绾,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非但没有照着孙嬷嬷说的把人扣起来,反让下人抬了一顶肩與过来,“姜大夫!你还在可太好了!快、快快,快随我去看看夫人!”
侯叔顾不上理会孙嬷嬷等人,亲自扶了姜绾上肩與,催着人赶紧抬起来往王夫人的园子去。
姜绾也没磨蹭,她本来就看出王夫人胎像不稳,只是没想到今天夜里就突然发动了,上了肩與后就直接问侯叔,“夫人可是要生了?什么时候动的胎气?”
侯叔跟着肩與一路小跑着,答道:“正是,就在今晚回院子里不久,夫人屋里伺候的人少了好些个,等丫鬟找到我的时候,已经耽误了好些时候,稳婆就在督军府后院养着,已经命人套马车去请了,待会儿还得有劳姜大夫也在屋里看着我们夫人……”
姜绾应了,她找侯叔本来就是打算去看王夫人的,本想劝她少劳累,接下来的日子少走动,再配合用药把胎稳住,哪知她竟然就要生了。
眼下如若是她已经发动,只盼着生产能够顺利,少受些罪。
姜绾和侯叔急匆匆地从孙嬷嬷等人面前经过,孙嬷嬷正意外侯叔为何对这女人这般客气,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夫人竟动了胎气要生了!
“天爷,真给这乌鸦嘴说中了!快!快回去夫人那儿,夫人、夫人要生了!”
孙嬷嬷和其中几个婆子本是王夫人院中伺候的下人,今晚上私自跟着王婉柔来了安王出,致使王夫人院中缺了人手,此时若是夫人和督军时候追究起来,自然没有好果子吃,孙嬷嬷此时才惊觉害怕,出了一身冷汗,火急火燎地冲在前面,赶着回王夫人院里去。
姜绾跟着侯叔一道赶到王夫人院子,院中灯火通明,里外都点了灯笼和油灯,一声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不绝于耳,丫鬟仆妇在院子里来回穿梭,又忙又乱,不时撞作一堆,烧热水的、送热水的,端血水的,洗毛巾的……阵阵腥味从屋里弥漫出来,让人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院子中,安王竟然也在,身边还有须得丫鬟搀着才能站得稳的王婉柔,她脸上都是惊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安王在催促着下人做事。
姜绾跳下肩與立即往里走,这阵仗看起来怕是最不好的——王夫人难产了。
正当此时,屋门被推开来,一位老大夫急匆匆跑了出来,正是先前的于大夫,于大夫给安王行了个大礼,擦着额头的汗道:“贵人还是赶紧去请专精此道的大夫吧,夫人她未足月便生产,此时情况危矣,老朽于此道并不精通,不可耽误时辰,快、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