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我跟他比,何如?

伶舟樾看着柔儿狼狈咳嗽,大口喘息的样子,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笑得像个恶鬼。

“怎么样?王府的粥好喝吗?”

柔儿死死盯着她,怨毒几乎溢出眼眶。

“你故意的?”

伶舟樾脸上的笑渗出寒意,语气玩味。

“你不也是故意的。”

她放下碗,看向旁边看傻了的欢儿。

“本姑娘饿了,粥也没了,你怎么还在那站着?”

欢儿忙不迭点头应和,几乎是跑着出去。

柔儿起身,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粥,恶狠狠扔下一句话。

“你给我等着!”

伶舟樾冷眼横睨,她登时吓得朝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落荒而逃。

伶舟樾走出门,外面打理院子的下人看了她一眼,像是看到煞神一样,匆匆收回目光,埋头做自己的事。

伶舟樾叹着气摇头离开。

刚才眯了一会儿,她现在也有些精神了。

再在这呆下去,一会儿即便没有人来找她麻烦,也会有人来浪费她的时间。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她还不如出去溜一圈。

现在能最快打探到对她有用的消息的地方就是皇宫内。

她不是第一次潜入神都。

她易容成宫女,再次潜入。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宫内的守卫的人数规模和巡逻路程,就连间隔时间一点没变。

不得不说,巫雨人还真是听话。

听天意的话。

这些都是那位国师问了天意之后做出的安排。

在皇宫内逛了一圈,伶舟樾的注意力落在观星阁上。

那是国师住的地方,他每次占卜,也都是在那起卦。

眼下被派去前线的将军,已经连吃几场败仗,想来巫雨皇也很心急,应该会让国师算一卦。

她若是想做文章,在观星阁做影响最大。

但想要掌握观星阁的一举一动,除非她亲自潜入,或是有自己的眼线。

为了不让宋九浔起疑心,第一条她便否定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收买观星阁内的人,做自己的眼线。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出宫,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

夕阳黄昏,她在小摊上吃着豆腐脑,一辆马车忽然在旁边停下来。

宋九浔从上面下来。

伶舟樾还真没注意到宋九浔在皇宫内呆了多久。

他和皇上有这么多话说?说了一个下午?

马车缓缓前行,宋九浔在她对面坐下,也要了一碗豆腐脑。

“还吃得习惯吗?”

伶舟樾看了眼自己碗里的豆腐脑,笑了。

有什么是她吃不习惯的?

只要不要太另类就好。

“还好啊,没什么不习惯的,之前来过这边待过一阵子,不习惯也习惯了。”

宋九浔那份豆腐脑上来,他缓缓搅动,娓娓道来。

“大顺那边的豆腐脑多是甜的,这边的豆腐脑是咸的,你又那么喜欢甜的东西,我还有些怕你习惯不了。”

他舀了一勺豆腐脑,吃了一小口,剑眉轻轻皱了皱,片刻后笑起来。

“现在看起来,需要适应的反倒是我,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吃。”

伶舟樾看他那难以下咽的样子,一点也不影响她大口吃。

如此看起来,她更像是巫雨国人,宋九浔更像其他国的。

“都说人是能无障碍接受自己故乡的吃食的,你多吃几口,说不定比我适应得还快。”

宋九浔依言,不疾不徐慢慢小口地吃着,询问伶舟樾。

“怎么跑出来吃东西了?这可不符合你这么懒的性格。”

要是平日的伶舟樾,自然是宁愿在屋子里待着,即便想吃外面的,也是让人给她带来。

伶舟樾正想着怎么糊弄他,宋九浔又接着问道。

“可是府中待着不舒服?”

真好,这人连理由都给她想好了。

不过这也是事实。

“你又算到了?”

宋九浔抿着口中的一小点咸豆腐脑,笑容里也透出些许苦涩。

“这还用算吗?现在两国开战,巫雨人不待见大顺人是正常的。”

“……”伶舟樾动作停住,阴鸷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宋九浔:“所以你是故意把我一个人扔在府里的?”

“凭你的本事,你也不会平白挨欺负吧,这不就跑出来了吗?”

伶舟樾被他这话气笑了。

“那你要不要算算我出来都做了什么?”

宋九浔手中的勺子在碗中轻轻搅动,闻言抬头。

四目相对,没有言语。

久久的对视间,伶舟樾竟是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还是别算了,给你留点私人空间。”

听到这话,伶舟樾的心反而高高悬起,不安犹如跗骨之蛆,一旦粘上,就无法彻底清除。

好在她的定力还行,至少在表面上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你今晚睡觉,最好两只眼睛轮流放哨,我怕我半夜忍不住起来刀你。”

“好。”

宋九浔刚开始还是小口小口地吃,吃了几口后,就没了之前的拘束和迟疑,吃得顺畅起来。

两人吃完,坐着马车回去。

在马车内,宋九浔出声道。

“你觉得李廷鹤厉害吗?”

伶舟樾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

“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宋九浔摸索下巴,敛眸想了想。

“那就先说带兵打仗这方面吧。”

李廷鹤本来就是靠军功,才能爬上来,进入盛京,被当时的皇上看到。

在这方面说他不厉害的,那是真的眼瞎。

李玄辞年幼继位,国内本就动荡不安,兵力财力其实都比不过临月国。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廷鹤还敢顶住压力,扛住临月国的骚扰,打得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光是这一条,就够他吹一辈子。

“还是挺厉害的,他好像挺擅长以少胜多的。”

说是以少胜多,其实更考验的是对消息的掌控和诡计的运用。

后者还好掌握,前者看似简单,其实要更难些。

但对李廷鹤来说,反倒轻而易举。

毕竟他可是连尘光内都能安插眼线的人。

“那你觉得我跟他比,何如?”

“……”

且不说宋九浔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就是之前在尘光写关于这方面的策论,也不见他写出多精妙的计策,顶多算是中规中矩。

当然,也不排除他藏拙的情况。

“怎么想到这么问?”

“暗探来报,在荔城看到李廷鹤了,想必他马上就会进入军营。”

伶舟樾嗑着瓜子,并不意外,沉吟半晌。

“大战在即,临阵换帅是大忌,有没有可能,李廷鹤只是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