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得跑。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可王府里那么多暗卫盯着她,她连易容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混出去?
或许成婚当天可以。
到时候人多眼杂,暗卫要注意那么多宾客,估计就顾不上她。
为了让李廷鹤对她放下戒心,她看来得牺牲一下。
想到这,伶舟樾嘴里的那股酸味又冒了出来。
不行,李廷鹤可以勾引她,但她不能对他有想法。
连示好都会被误会对他有想法,到时候肯定要被喂酸杨梅。
世事常艰啊!
也不知道她没联系李越溪,李越溪那边能不能意识到什么。
意识到也晚了,毕竟她马上就要和李廷鹤成亲。
忽然伶舟樾脑子一转,他们成亲当日,李越溪会不会来?
可是即便她来了,又能做什么?
李越溪也带不走她。
李廷鹤更不会允许李越溪带走她。
……
皇宫。
御书房。
“三日后,本王与伶舟樾大婚,虽然仓促了些,该有的礼数都不会少,到时候麻烦皇上赏个脸,过来给我们做个见证。”
李廷鹤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李越溪阴沉着脸,手死死捏着折子。
“不行。”
“听说皇上准备认个义弟,赏爵位赐国姓,到时候也不愁和亲的事,怎么就不行?”
李越溪捏着折子的指尖近乎泛白,眼中凶光乍现。
李廷鹤明明知道她为什么不答应。
“朕不信伶舟樾会答应,除非是你逼迫她。”
“逼迫又如何?愿意又如何?结果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
若非她让伶舟樾去杀李廷鹤,伶舟樾也不会落到他手里,现在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起来,这还是她的不是。
李越溪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眼眸再次睁开时,又恢复平静。
“摄政王,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有这件事,不可以。”
这不是李越溪第一次反对李廷鹤。
以往都以她的失败告终。
但这次,李廷鹤从她身上感受到前所有未的坚定。
李越溪这些年的手段越发冷血残酷,他倒是没料到,她会为了伶舟樾跟他翻脸。
不过这次也和往常一样,不会有任何不同。
“皇上说这话时,还是先想想,若是让许折花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你……”
李越溪手中的折子重重拍在御案上,沉闷的声音如同巨石落海,掀起巨大波浪。
但很快,波浪平息,再没有任何回响。
李越溪知道李廷鹤在宫里有眼线,她把宫内的人换了好几次,可这些眼线还是清不干净。
这次她想抗争到底。
但到底,还是她低估了李廷鹤的无耻。
“哎,你说如果你怀孕了,许折花知道会回来吗?”
见她面色铁青,李廷鹤仿若没看到,继续道。
“这说得太远了,不如我们说近些,都说年纪大了要孩子不容易,你这些年都没要孩子,现在的这个,你说若是有了,能平安保住吗?”
李越溪嘴角龇动,眼眶猩红。
李廷鹤这是在用孩子威胁她?
李越溪逐渐攥紧拳头,可想到肚子里这个还不确定的孩子,她的拳头还是松了。
这一次,又是和以往一样。
她在他面前,永远被他压着,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翻身。
“我要见她,我要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的妥协在李廷鹤眼中早有预料,李廷鹤也没打算拦着。
“行,不过有个条件,既然见了她,就要劝她跟本王成亲,以后好好跟本王过日子,就像你劝说她来刺杀本王一样,如何?”
李越溪眼瞳微颤。
难道伶舟樾说出她了?
这事只有她们俩人知道,不是伶舟樾说的,李廷鹤又怎么可能知道?
李越溪心神晃动一瞬,意识到危险,她深呼一口气。
这肯定是李廷鹤的阴谋,让她和伶舟樾两人相互猜忌。
无论如何,她还是得在两人成婚钱,去见伶舟樾,把话说清楚,不能让李廷鹤有机可乘。
“好,朕答应你。”
李廷鹤勾着唇角,冷笑望着她。
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越溪微服跟着李廷鹤离开皇宫。
到了王府,她直奔伶舟樾之前住的小院,冷不防被李廷鹤叫住。
“她现在住在本王的院子。”
李越溪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这分明就是在挑衅。
沿途的红,让李越溪有些睁不开眼。
她不喜欢这些红,更不喜欢那些大红的喜字。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成亲的日子,是她皇兄的忌日。
刚进院,李越溪就看到坐在厅堂内的伶舟樾,盯着桌上的饭菜失魂落魄。
“樾樾!”
她靠近了才轻唤伶舟樾的名字。
伶舟樾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一样。
“樾樾,是我啊,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伶舟樾神思恍惚,她现在的精神已经差到同时出现幻听和幻视了吗?
李越溪作为皇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现在宫外?
李越溪拍了拍伶舟樾的脸。
伶舟樾仍然没什么反应。
“摄政王,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李越溪气得扭头朝外大吼。
李廷鹤步态闲闲,慢悠悠走进来,坐到伶舟樾对面,也看到她失了神智的模样,看起来好像真傻了。
不应该吧?
她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
昨晚他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怎么还变傻了?
“樾儿,皇上来了,不给皇上请个安?”
伶舟樾回过神,看了眼身旁的李越溪,竖起大拇指指向她,麻木的脸上露出哂笑。
“有必要找人假扮成李越溪的样子吗?你该不会是想让这个冒牌货劝我跟你成婚吧?”
李越溪:“……”
来之前,她确实答应了李廷鹤这事。
眼下这个情况,她开口,岂不就会让伶舟樾以为自己是个假的?
她斜睨李廷鹤,他果然是挖好了坑,等着她往里面跳。
“樾樾,真的是我。”
李越溪眼眸低垂,眼中愧疚化为水色,几欲溢出眼眶。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来摄政王府。”
伶舟樾冷眼瞧着身旁的人。
“哭哭啼啼的,皇上可没你这么会哭。”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炸得酥脆的鱼肉,慢慢吃着,嘴巴也闲不下来。
“摄政王,没必要整这死出啊,都说了几次了,是我自己来的,没受人指使。
这次栽你手里我也认了,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我翻了身,绝不会放过你。”
李越溪没想到伶舟樾被抓,也没有供出她。
而她之前,居然还怀疑她。
她心中的愧疚更加浓烈,劝伶舟樾成亲的话更加说不出口。
“她是不是假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廷鹤忽视伶舟樾的威胁,明明是对她说的话,他的视线却落在李越溪身上。